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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南美洲熱帶雨林中的蝴蝶扇動幾下翅膀,或許就足以在半個月後的千裡之外引發一場龍卷風。
陳慶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把完善青黴素生產流程的任務交給了趙崇,竟然會害得扶桑吊毛國遭受滅頂之災。
當然眼下還隻是懷疑。
不過按照墨菲定律,怕什麼來什麼,最壞的事情一定會發生。
吊毛察言觀色,誤以為陳慶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幫他,急切地轉過身子不停叩頭。
他的額頭重重磕在石板上,才幾下就見了血跡。
“此事該如何處置,侯爺?”
婁敬發現陳慶的態度與預想中相反,低聲詢問。
“倘若巨舟尚在扶桑,本侯一聲令下,倒是可以為吊毛國主持公道。”
“而今為時晚矣!”
“若是為了一夥盜匪興師遠征,靡費必然不小,殿下那裡隻怕會怪罪。”
陳慶給自己找好了理由,裝模作樣地說道。
婁敬點點頭,偏過頭去翻譯給吊毛聽。
對方嘰哩哇啦一通喊,又是朝著陳慶連連下拜。
“侯爺,他說吊毛國願意騰出所有屋舍,供我朝大軍居住。”
“他還願意拿出全部的糧食,供大軍享用。”
婁敬慢悠悠地說。
“你先問他吊毛國有多少人口。”
陳慶不耐煩地彆過頭去。
婁敬和吊毛比劃了一番,幾次詢問後,才確定了對方說的數字。
“侯爺,吊毛國滿打滿算才五百餘戶。”
“他拿什麼供養大軍!”
“化外小邦著實可笑,彈丸之地竟敢稱王!”
婁敬不知道是氣自己太天真,還是氣吊毛王妄自尊大,語氣中頗有惱羞成怒的意思。
陳慶嘴角勾起。
治下有五百戶,在扶桑應當不算小了。
婁敬疾言厲色,衝著吊毛大發雷霆。
訓斥一通後,對方神情惶急,不停地向他哀切懇求。
“侯爺,他說願意歸附大秦。”
“請秦國派出天兵懲治盜匪,還他的子民安寧。”
“他還說自己勇猛善戰,可以為侯爺效力。”
婁敬禁不住再次善心發作,替吊毛說好話。
無論對方的樣子多狼狽,畫地為王的行徑有多可笑,但為了保護子民冒險渡海,哪怕淪為鞭下賣醜的野獸也初心不改。
這份安邦救民的情懷值得他尊敬。
“本侯知道了。”
陳慶再次給出了敷衍的答案。
“你跟他說,秦國會打擊沿海盜匪,今後會還吊毛國安寧的。”
趙崇辦事也是夠糙的。
羊毛總逮著一隻薅算怎麼回事?
吊毛國總共五百戶人家,己經被擄了一半去,換了誰不得急眼?
婁敬翻譯過去後,吊毛喜極而泣,衝著陳慶不停叩拜,嘴裡還念念有詞。
“侯爺,他說想請上國給予敕封,如此盜匪定然不敢來犯。”
“彆想了。”
陳慶擺了擺手。
始皇帝多要麵子的人,能乾這種事?
上萬控弦的匈奴大部都沒被他放在眼裡,給五百戶的化外小邦敕封?
你能厚著臉皮當大秦的屬國,大秦丟不起這個人啊!
漢武帝時扶桑使節就被鴻臚寺趕了出去,而今秦國也是一般!
“找個理由推拒了。”
陳慶心煩意亂得很。
要不是礙著趙崇拿扶桑人試藥的關係,早就想辦法怎麼炮製吊毛這塊貨了。
婁敬點點頭,昂首挺胸莊嚴地述說著什麼。
吊毛全神貫注地傾聽片刻,露出失望頹廢的表情。
不多時,他抬起頭嘰嚕咕嚕說了幾句,雙手下拜做請求狀。
“侯爺,吊毛王受您救命大恩,無以為報,想在您手下效力以作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