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賈並非不願來布市交易,而是不願受製於人。”
“多有目光長遠者,想低價購買布市內的商鋪,可開出的價錢著實不能令人滿意。”
許鞏昌一板一眼地說:“小人無計可施下,便想放手一搏。”
“商鋪頭年免交租金,任由他們使用。”
“第二年收取三成租子,第三年收取五成。”
“鹹陽地貴,有不要錢的鋪子,商賈必然趨之若鶩。”
“人至貨至,則市場繁盛。”
“待大勢己成,彆說十成租金,二十成也有人搶著租。”
“損三年租金,將來可得百倍之利,年年歲歲無窮匱也。”
陳慶微笑著問:“另外一個辦法呢?”
許鞏昌沒有得到肯定的答複,略有些泄氣。
不過事己至此,能救他的唯有陳慶。
“小人還想了一招。”
“自己來做布商。”
“除了少數大織坊有自己的人手、織機,其實許多布匹的來源都是小販子去鄉野間收來,爾後賣給大布商。”
“積少成多,方能掌控一方布業。”
“彆人能做的,小人未必不能。”
“隻要有穩定充足、價廉物美的貨源,不愁銷不出去。”
許鞏昌難為地說:“這兩樣都需要極大的本錢,尤其是後者。”
“不過若有侯爺支持,應當手到擒來。”
“請您給小人一個機會。”
“最多十年,小人雙倍奉還。”
“爾後布市所得,侯爺可占大頭。”
陳慶笑罵道:“彆的我都信,但是得利讓我占大頭,到時你舍得嗎?”
“有何舍不得?”
“侯爺您準了?”
許鞏昌興奮地差點打翻茶杯。
他這些日子茶飯不思,夙夜難眠,沒想到陳慶這麼痛快就被說服了。
“你先告訴我,這兩個法子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陳慶非常詫異。
免租金入駐,提供一切便利交易的條件,這分明是馬芸起家的套路!
自建渠道,組織貨源,這是狗東呀!
許鞏昌竟然一個不落全想到了!
“小人……”
“夜間輾轉反側時,胡思亂想琢磨出來的。”
“成與不成,皆是未知之數。”
“前路未卜,唯求天命眷顧。”
許鞏昌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這是一場豪賭。
贏了,他就能獲得自立的資本,成為天下間有數的豪商。
輸了,怕是投渭河自儘都無法善了。
寧騰嚴肅地訓斥道:“鞏昌,從來沒人能欠皇家的錢,何況是八十萬貫之巨。”
“一旦事有不成,雷侯家資殷實,自己補上就是了。”
“可你嘛……拿什麼來償?”
陳慶敲了敲桌案,“許大夫經營商賈乃天造之材,讓他放手去做吧。”
許鞏昌開口問:“侯爺,您說該選哪一種辦法?小人六神無主,全聽您的。”
“呃……”
陳慶也拿不定主意。
忽然,院子對麵有兩名侍女經過。
他一下子有了主意。
“兩位請看。”
“奉茶侍女一左一右,孰美?”
寧騰和許鞏昌探頭向外看去。
內史府占地廣闊,院子極大,再加上林木掩映,一時間瞧不真切。
陳慶卻從隱約的輪廓中,看到右邊的侍女身段凹凸有致,尤其是上圍格外豐滿。
他不由瞳孔微縮,小慶微微一硬以示敬意。
“本心告訴我,右邊的侍女更美。”
“許大夫,誰都會騙你,唯獨你的本心不會騙你。”
“相信你本心的選擇,不必猶疑。”
陳慶一本正經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