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震耳欲聾的槍聲久久回蕩在狐鹿姑的腦海中,攪得他神情惶惑渾身無力。
秦軍中有一種威力巨大的武器,如天降雷火。
一擊之下,無論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亦或是牛羊牲畜,皆血肉崩裂頃刻喪命。
狐鹿姑非但聽過這個傳聞,途經長城關隘的時候,還特意遠遠地觀察過陳列在牆頭上的火炮。
雖然未曾見識過它的神威,但想來一定頗為不凡。
否則無法解釋匈奴為何聞之色變,望而生畏。
他察覺到耳側一絲絲痛癢,伸手一摸,指尖全是鮮紅的血跡。
剛才好像有個黑點從眼前劃過,耳朵似乎被火星燙了下,想不到居然受了傷!
扶蘇表情僵硬,還沒從眼前巨大的變故中緩過神來。
“先生,丘林部挾大勝之威,恐怕不會像之前那樣委曲求全,您可要慎重處置。”
“誒,小孩子不聽話,打打屁股就好了。殿下你瞧我的手段!”
回憶起二人這段簡短的對話,扶蘇終於明白所謂的‘打打屁股’是什麼意思。
“前隊換後隊,裝填彈藥!”
“後隊變前隊。”
“上前十步!”
“列陣,舉槍!”
陳慶根本沒有罷手的意思,再次對發愣中的火槍兵喝道。
腦子空蕩蕩一片,卻不耽誤火槍兵機械式地執行命令。
前後隊交替,一排森冷的槍口瞄準了東胡番館大門。
丘林部的精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像身後突然轟然炸響,回頭發現那些阻擋秦國城防軍的同伴己然不見了。
地麵上的屍體層層疊疊堆積在一起,血水肆意流淌。
麵對從未見過的武器,他們本能地感到害怕,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可!”
“雷侯住手!”
“先生手下留情!”
狐鹿姑、趙威、扶蘇先後高聲呐喊。
陳慶回過頭,臉上露出肆無忌憚的壞笑。
“不遵軍令者,就地格殺!”
“開火!”
轟!
狐鹿姑以最快的速度往前一撲,動作麻利地滾到了牆角的位置。
“快跑!”
提呼屠運氣不好,中了一顆流彈倒地卻沒死。
眼看著彈雨再度襲來,聲嘶力竭地衝著親兵大喊。
劈裡啪啦如雨打芭蕉。
牆壁和門簷上炸出一團團灰霧,留下一個個彈坑。
許多丘林部的士兵手足無措,隻知道身上一疼,然後就像被剝開的筍殼一樣倒了下去。
“前隊換後隊,裝填彈藥。”
“後隊變前隊……”
陣列線射擊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無腦的打法,尤其是麵對木頭樁子般不知道閃避的對手。
一騎快馬飛奔而至。
趙威幾乎是撞開了火槍隊陣列,踉蹌著撲上前,一躍五尺有餘,奪下了陳慶手中的虎符。
“雷侯,你敢私自調兵行凶!”
他千防備萬小心,就是沒想到陳慶的膽子這麼大。
一眨眼的功夫,死傷者上百!
京畿要地出了這麼大的事,陛下怪罪下來他絕對難辭其咎。
“趙將軍好沒道理,怎麼能血口噴人?”
“分明是神槍營外出操演,偶遇外邦人士目無法紀,公然聚眾作亂。”
“事態緊急,本侯不得己之下才命神槍營武力鎮壓。”
“到了你嘴裡,怎麼反倒像是本侯錯了一般?”
陳慶目光威嚴,掃視著茫然無措的火槍兵:“爾等皆可為人證。”
“神槍營到底是前來行凶還是平亂?”
眾人麵麵相覷。
誰敢承認自己是行凶?
“趙將軍,卻如侯爺所言,我等一來胡人就打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