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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陳慶大方地贈予紮西尊珠五十套農具,對方千恩萬謝後,攜眾多人員和物資出發返回蜀郡。
“該不會是他命運的齒輪轉的太早了吧?”
陳慶記憶裡的頂真20歲時才迎來改變命運的契機。
而紮西尊珠幼時就被送往蜀郡為質。
他早早見識過外麵的花花世界,自然不會再留戀‘夏天餓不死,冬天凍不死’的大雪山。
所以……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他想讓白狼部變得像秦國一樣?
“嗬,終究是玷汙了這份純真啊!”
陳慶自嘲地笑了笑,前往扶蘇的官署複命。
半個時辰後。
“殿下。”
“先生來了。”
扶蘇俯首案前奮筆疾書,聽到動靜後,扯過案牘匆匆掩蓋在剛寫好的文章上。
陳慶瞥了一眼,略微覺得好奇。
但涉及他人隱私,也不好細問。
“發往蜀郡的援兵和輜重己經上路了。”
“應募而來的野人再有恃勇逞凶,不服管教者,可依舊例處置。”
“西南百族雖然不成氣候,但一兩萬援兵總是要的。”
扶蘇輕輕頷首,長長歎了口氣。
“辛嶽的書信中言道,山夷對其恨之入骨,俘虜蜀郡軍民後往往不留活口,下手格外狠辣。”
“本宮也不忍將無籍之民送上戰場,實在是不得不為。”
陳慶坐在對麵,伸手從果盤裡抓起一個鮮活水靈的果子啃了起來。
“殿下莫非當野人是什麼善男信女?”
“你覺得他們未習刀槍弓馬,又不懂戰陣兵法。”
“所以與西南百族交戰的時候一定兩股戰戰,瑟瑟發抖對不對?”
“彆傻了!”
扶蘇愕然道:“難道野人打仗很厲害?怎麼沒聽說過。”
陳慶搖了搖頭:“與朝廷正兵打起來,那肯定一觸即潰,落荒而逃嘛。”
“所以殿下覺得野人不堪戰。”
“可是您仔細想想,野人到底是怕死畏戰,還是懾於朝廷威嚴,不敢戰?”
扶蘇皺起眉頭,沉默了很久。
他與麾下無籍之民接觸的時候,覺得這些人與普通的黔首庶民並無多大區彆。
多半都是淳樸敦厚、勤勞誠懇之輩。
至於他們能不能戰,沒有親眼見過所以無法下結論。
“殿下,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所以然者何?”
“水土異也!”
“您示野人寬仁,野人還你寬仁。”
“您示野人德善,野人還你德善。”
陳慶言之鑿鑿地說:“他們雖然不通兵事,但是與西南蠻夷打上一場,你就知道他們的厲害了。”
“百族恫嚇蜀郡軍民的手段無非就那麼幾招,開膛破腹,烹人為羹嘛!”
“你猜野人怕不怕?”
扶蘇不禁變了臉色。
野人的生存條件極為惡劣,在食物短缺餓紅了眼的時候,說不定……
陳慶啃完了手中的果子,把它丟進竹簍了。
“野人說不定羨其味美呢!”
扶蘇不自然地說:“今時不同往日,先生何必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