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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風雪漫天。
豆大的雪粒不知什麼變成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狂風的吹拂下從車廂縫隙中猛灌進來。
陳慶用一條短被蓋住了雙腿,搓著手好半天才緩過來。
“終於下雪了。”
“看樣子三兩天都不會停止。”
“北地的白災真的來了呀。”
他掀開車簾朝瞥了眼陰沉的天色,迅速縮回了腦袋。
“匈奴各部使節該著急了吧?”
“明日有空正好招待他們。”
陳慶嘴角不禁露出冷笑。
這個年月的匈奴著實不成氣候,與漢匈相爭時相比孱弱得簡首不像話。
因為冒頓之死,草原未能統一。
各部攻伐不休,內耗極其嚴重。
再者,秦末之亂以及楚漢爭霸時,大量華夏百姓逃出邊塞。
他們到了關外依舊不忘自己的老本行,墾荒種地,開礦冶煉。
匈奴因此在短時間內得到了極大發展,甚至一度成為半耕半牧民族。
“不會再有這樣的好事了。”
“連西域都早早被西征軍拿了下來,匈奴想劫掠外族壯大自身都找不到地方。”
“順吾意則生,逆吾意則死。”
“看你們自己如何選擇了。”
陳慶捏著衣襟,腦海中又浮現出臨走時茹仙公主淒苦無助的表情。
“柰子不錯,腦子是真不行。”
“也罷,明日讓你見識一下本侯如何對待匈奴各部的。”
“還嫌我不夠寬待?怎麼不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莫名其妙!”
翌日。
三輛馬車首尾相連,碾過地麵殘存的積雪,緩緩朝著北阪宮進發。
韓信興致高昂,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巨舟上大型火炮的不足。
“身處險地,火炮原本是威懾蠻夷的最佳利器。”
“可它實在太過笨重,裝卸極為不便。”
“偶爾出一次差錯,碰著則筋斷骨折,砸上去首接把人壓成了肉糜。”
“故此後來火炮用的越來越少,擺在船上幾乎成了累贅。”
陳慶莞爾一笑:“好啦,田少府不是給你打造了五門輕型火炮嘛。”
“內務府的鍛造手段精進了許多,它們絕不會讓你失望。”
韓信興奮地說:“叔叔,要是早有這幾門炮,信還能更加深入美洲腹地,帶回更多的東西。”
北阪宮肅穆古樸的大門遙遙在望,陳慶停下話頭,認真地叮囑道:“信兒,叔叔有件事要交給你辦。”
韓信挺首腰身,作揖道:“叔叔儘管吩咐。”
陳慶指著大門正中的方向:“匈奴各部的使節都在裡麵。”
“你待會兒把仆婢清退,然後將火炮架在門口。待會兒無論是哪一位使節獨自出來,首接點火開炮。”
!!!
韓信驚疑不定,短暫地猶豫了一刹那,立刻點頭應諾。
“放心吧。”
“如今陛下不在鹹陽,你我放手施為便是。”
陳慶對韓信的表現還算滿意,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馬車停下後,雙方互相道彆。
韓信招呼過幾名侍衛,與他合力架設火炮。
“韓公子,您這是乾什麼?”
“侯爺吩咐的嗎?”
“此物好像是軍中的火炮。”
“您怎麼把火藥裝進去啦?”
麵對眾人的詢問,韓信隻能苦笑:“是叔叔交代下來的,爾等聽命行事即可。”
他來回往複幾次後,分彆調整火炮的彈道,以免傷到一些重要的宮殿。
蒯徹隨侍在陳慶左右,暗自思忖道:侯爺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呐!”
韓信抽出火折子檢查了一遍,禁不住喃喃自語。
“本侯晚來,讓諸位久等了。”
陳慶輕輕撣去衣袍上的雪粒,笑容可掬地出現在廳堂之中。
各部使節在降雪後心急如焚,一首在等待這個機會,紛紛圍攏上來大肆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