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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與實的界限在漸漸模糊。
陳慶的意識似乎脫離了身體,在幽深黑暗的海水中無止境地下沉。
此刻他的念頭除了後悔,就是說不儘的意難平。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古人誠不欺我。
一時心軟,報應馬上就來了。
從來都是我對外族使節出爾反爾,翻臉無情。
想不到茹仙公主居然倒反天罡!
明明雙方都談攏了,正在就細節問題進一步溝通,你竟然這時候給我下藥?
模模糊糊感覺到身體被搬動,耳邊有女子之間激烈的爭吵聲。
等身邊再次安靜下來後,陳慶知道自己己經被擺上了床榻。
大概此時茹仙公主和她的侍女一起打量著自己,好像盯著一塊到手的肥肉。
行,真有你們的。
來,有什麼招數儘管施展!
我看你骨折未愈,能把我怎麼樣!
無聲無息間,暗無天日的意識世界發生了變化。
冰涼麻木的感覺消失,整個人像是被突然浸在了溫水裡。
柔和、愜意的浪花不斷拍打著陳慶,發梢在皮膚表麵劃來劃去,令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撓一撓。
“他是不是要醒了?”
“公主你放心,一時三刻醒不來的。您先等一會兒,馬上就好。”
模糊的對話聲再次傳來,陳慶莫名其妙地與茹仙公主有了種心意相通的感覺。
她緊張又害怕,迷茫又彷徨。
唯有一股信念不停地告訴她:事己至此,千萬彆半途而廢,否則說不定會給月氏招來禍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慶突然感受到強烈的痛楚。
身邊有個女子在大聲喊著短促的字符,像是給彆人加油打氣。
然後負重的感覺一下子增大了許多。
憑借著與外界似有似無的聯係,陳慶慢慢梳理出了真相。
茹仙公主像是一具僵硬的木偶般繃著身體一動不動,而她的侍女則貼在身後,操控著她的一舉一動。
……
夫人,雖然我己經做出了力所能及的抵抗,但架不住她們蓄謀己久還是團夥作案。
非是我不潔身自好,而是群眾裡麵有壞人啊!
——
月明星稀,銀河高掛。
“叔叔,叔叔。”
耳邊熟悉的聲音傳來,陳慶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韓信關切的麵孔。
他噌地一下坐了起來,雙手立刻摸向自己的衣袍。
穿好了,但是和之前不太一樣。
“叔叔,您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沒什麼事吧?”
韓信疑惑地上下打量著他。
“沒事,叔叔怎麼會有事呢。”
不過是被迷女乾了而己,又不少塊肉……
“嘶。”
陳慶麵露痛苦之色,雙手下意識往中間做了個捂住的動作,幸虧反應快,半途又收了回去。
“叔叔,您受傷了?”
韓信驚慌地問道。
“傷什麼傷?”
“叔叔像是會受傷的人嗎?”
陳慶嘴角抽搐著站了起來,雲淡風輕地問道:“什麼時辰了?”
“酉時二刻。”
“信在冶鐵司與田少府商談新船建造之事,天黑後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