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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左車在鹹陽蟄伏多年,一首以消沉頹廢的麵目示人。
每日流連勾欄酒肆,沉湎於聲色享樂之中,也讓黑冰台早早鬆懈了對他的防備。
因此由他奔走效力,遠比陳慶親自出馬安全得多。
漫長的冬日閒適且安逸。
內務府的各項事務穩步推進中,茹仙公主斷折的肋骨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陳慶決定站好最後一班崗,給月氏送上一份豐厚的禮物。
“差不多了,用力推!”
“就是這樣,再快點!”
“好……”
侍女累得滿頭大汗,雙臂又酸又疼。
察覺到陳慶皮膚下的肌肉緊繃起來,她咬緊牙關,貼住對方的後背猛撞了幾下。
人世間的一切快樂和煩惱,都在片刻間煙消雲散。
陳慶兩眼發首,仍舊不忘挪開身子,以免讓茹仙公主伏倒於榻上,觸及到她的傷處。
“侯爺,方才外麵有響動。”
侍女雖然精通魅惑之術,但也不想讓臥房中的場景暴露於外人眼中。
“什麼響動?”
“分明是你的芳心在騷動。”
陳慶拾起裡衣胡亂穿上,壞笑著捏住她光滑的下巴。
“侯爺,真的有人在外麵。”
侍女瞥著門口的方向,羞臊地紅了臉。
“我去看看。”
“你伺候你家公主洗漱。”
陳慶飛快地整理衣冠,目光戀戀不舍在鬢亂肢柔的茹仙公主身上逗留了許久,才大步昂揚地走出了宮室。
“侯爺,出大事了!”
“田少府殺人啦!”
一聲驚慌的呼喊猶如平地驚雷,震得陳慶目瞪口呆。
“田舟殺人?”
“他怎麼殺的人?”
“消息確切嗎?”
陳慶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田舟老實到讓他時常恨其不爭,說句窩囊也不過分。
他怎麼可能乾出殺人這種事?
“有醉酒之徒無故尋釁,攔截了田少府的馬車,假借比試武藝之名,行毆虐欺淩之舉。”
“後來好像是冒犯了田夫人,少府一怒之下便抽出了隨身攜帶的刻刀……當場捅死兩人。”
陳慶瞬間明悟,田舟接任總督司一職後,士人勳貴的報複總算來了。
隻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會出現今日的情形。
“攔路尋釁的有多少人?”
“帶頭的約莫七八人,算上家仆和侍衛,大概二三十人。”
陳慶腦海中立馬浮現出當時的情景。
一群世家子弟帶著惡仆把田舟的馬車團團圍住,從口頭挑釁到動手推搡。
最後又變本加厲,試圖通過猥褻女眷的方式,讓田舟與他們比鬥一場。
“如今人在哪裡?”
“快去準備馬車!”
理智告訴他,此事最好不要多管。
田舟的遭遇越慘,越能激發內務府工匠的同仇敵愾之情。
他們會變得更加團結,逐漸成為密不可分的戰友。
但情感告訴陳慶,此事因他而起,絕不能袖手旁觀。
——
半個時辰之後。
內史府的公堂外人頭攢動,看熱鬨的百姓裡三層外三層,踮著腳尖向內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