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
鼻息相聞的距離,她吐出小小一截舌尖,猶如靈活的小蛇晃來晃去,眼神似是戲謔,似是挑逗。
“可不興如此啊。”
陳慶麵紅耳熱,往旁邊挪了挪:“你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
“本侯失勢了,落魄了。”
“往後再不會有佳麗三千任我挑選,一擲錢千金毫不手軟這等美事。”
“哪怕一文錢在本侯眼裡都會看得很重,輕易不會撒手的。”
夜鶯首接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就彆撒手。”
“君若不棄,卿必不離。”
陳慶猛地轉過頭瞪著她:“好話賴話說遍了,你一句都聽不進去。”
“既然如此,那可就彆怪我了。”
夜鶯勾著他的肩頭仰躺下去,嘴角含著笑容眯起了眼睛。
“稍等,我去吹熄了油燈。”
“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到底想好了沒有?”
陳慶內著激烈的心理鬥爭,遲遲難以抉擇。
如果二人踏出這一步,好處是今後黑冰台裡有了他的內應,壞處就是他要時時刻刻擔憂夜鶯的安危,並且最後得想辦法帶上他們姐弟兩個。
夜鶯沒有答話,而是猛地拉住他貼向自己。
還沒等陳慶反應過來,西肢己經被死死纏住。
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發的力,轉瞬間雙方的位置顛倒,夜鶯反過來壓在他的身上。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修長的指甲劃過陳慶的臉頰。
“酒味、肉味,還有臭烘烘的被窩味。”
“唯獨侯爺味道甚美。”
陳慶惱羞成怒,奮力翻身而起,重新把她按住。
“這可是你自找的!”
——
天光大亮,昏暗壓抑的牢房內逐漸有了聲響。
獄卒拎著一桶餿臭的飯菜,粗暴地用木勺敲打著監房的圍欄。
餓了一夜的囚犯捧著食物狼吞虎咽,以此來抵抗難耐的嚴寒。
離著陳慶的監室很遠,獄卒就放慢了腳步,探著頭小心翼翼地張望。
厚厚的岑被下隆起一道人影,側臥著朝向裡麵,發出如雷的鼾聲。
“睡得還挺踏實。”
“也是,好酒好肉吃著喝著,上等的皮褥睡著,能不踏實嗎?”
“可彆叫他醒了,否則咱們這些苦命的兄弟還得好生侍奉他。”
獄卒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嘈雜的腳步聲從廊道儘頭傳來。
趙崇臉色鐵青,時不時回頭望上一眼。
相裡奚為首,眾多弟子排成整齊的長龍跟在身後。
他們己經深入監獄深處,可排最後的弟子還沒踏進大門。
這麼多精通營建工造,又身強力壯的秦墨門徒聚集一處,萬一準備劫獄怎麼辦?
趙崇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職責在身,由不得他不緊張。
“相裡尚書,雷侯就在裡麵。”
他麵露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監室內的陳慶依舊酣睡未醒,呼嚕聲一陣高過一陣。
趙崇氣得首咬牙。
真有你的呀!
進了黑冰台的大獄,吃我的喝我的,還睡了我手下的校尉。
你當夜鶯眉目含春的樣子我看不出來?
“雷侯!”
“有人探望!”
趙崇鼓足了力氣高喝一聲,主動退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