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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秦朝的認知,長城以北即是塞外苦寒之地,根本不適合耕種。
但陳慶知道這條分界線不是絕對的。
從西到東,月氏故土所在的河西走廊、北軍的大本營河套平原、以及最東端的遼河平原都是水草豐美的沃土。
尤其是九原郡、雲中郡的所在,秦國占據了‘幾’字型內部的位置,儘得地利之便。
而幾字型外部的自然條件同樣不差,匈奴懾於北軍的威嚇,眼巴巴地看著豐草茂林枯了又榮,榮了又枯,卻始終不敢南下一步,白白荒廢了許多年。
陳慶用酒水在桌案上勾勒出北地大概的形製,然後指點出幾處關鍵所在。
“匈奴逐水草而居,關鍵就在一個水字。”
“塞外河湖所在之地,十之八九都可以開墾成農田。”
“殿下擇一良址安置婁煩部即可。”
扶蘇點點頭:“此事交由九原侯辦理即可,他最熟悉塞外的山川地勢。”
王菱華疑惑地皺起眉頭:“妹婿,你這主意有問題吧。”
“匈奴既然逐水草而居,換言之河流湖泊豈不是他們的命根子?”
“你隨手一劃就賜給了婁煩部,周邊的匈奴如何肯答應?”
陳慶滿不在乎地說:“不答應就刀兵相向嘛,反正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
“婁煩部有詔書在手,北軍作為策應,要是還占不下來,那就說明它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活該遭滅族之禍。”
王菱華執著地問道:“倘若彆的部族滅了婁煩部,秦國就轉而扶持勝者?”
陳慶搖了搖頭,臉色冷肅地說:“不服王化者,豈能留之?”
“婁煩部不是籍籍無名的小部落,能打敗它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
“秦國若繼續扶持下去,說不定就成了養虎為患。”
“無論它表現得多麼恭順, 都不能心慈手軟。”
“凡高過車輪者,殺無赦!”
王菱華驚呼一聲,她比量了下大腿左右的高度:“妹婿,活下來的幼童身懷血海深仇,他們長大後不會報複嗎?”
陳慶愣了下:“報什麼仇?”
“我說的車輪高是把它放平來算的。”
“真有長成平板模樣的幼童能活下來,而且未來成就一番事業,那算秦國倒黴好了。”
……
席中的賓主無言以對,暗歎他的殺性重。
國事議定後,酒宴也到了尾聲。
辛勝和嬴元曼心急如焚,想跟扶蘇搭話又沒找到機會。
“襟兄。”
迫不得己,辛勝叫住了陳慶,想讓他代為美言幾句。
“李府丞不勝酒力,我去送送他。”
“有什麼事咱們回頭再說,暫且告辭。”
陳慶好不容易有了跟李左車接頭的機會,無暇理會這個便宜連襟。
好女旺三代,悍婦毀一族。
你跟嬴元曼成婚的時候,就該料到今日的後果。
“唉……”
身後響起重重的歎氣聲,陳慶置若罔聞,扶著佯裝醉酒的李左車走了出去。
“各府司一切如常,下官調度了更多人力物力去生產鐵甲、火藥、槍支、大炮。”
“最多敷衍半年,時間一長恐怕會被黑冰台察覺端倪。”
“另外請侯爺想辦法儲備更多的皮革、火硝,以備不時之需。”
“若有可能的話,最好假借公事之名修幾條通往皇宮的水泥道,方便調運大炮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