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調整了一下心態,然後低聲道:“彩霓,你願不願意支持公子辦大事?”

彩霓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妾身當然是願意的,隻要能幫到公子,彩霓殺多少人都願意。”

好家夥,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的妖女屬性呢?

周元道:“你看啊,西南局勢搖搖欲墜,民族矛盾錯綜複雜,你家公子千裡迢迢趕來,就是為了從內部瓦解他們。”

“所以我們要潛伏進來,要不斷地取得他們的信任,引導他們走上正確的路。”

“這其中肯定會遇到困難和危險,也會遇到挑釁和辱罵,你若是忍不住殺了人,公子就難辦了。”

“總不能,遇到點問題你就殺人,然後讓公子給你善後吧?”

彩霓頗有些委屈,她抱住了周元,噘著嘴道:“那…那我把他們都記著,事情辦完了,就殺他們。”

哎這個好,到時侯你殺不殺,還不是我說了算,也算是初步解決問題了。

周元道:“那我們就約定好了,無論怎樣,隻要沒有我的允許,你就不能動手?等事情辦好了,我們算總賬。”

彩霓乖巧地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周元如釋重負,這才拉著她往回走。

彩霓心中有些不安,小聲問道:“公子,彩霓是不是讓公子苦惱了?”

周元笑了笑,道:“記住我們的約定,不許違背哦。”

“嗯呢…”

她看到周元臉上的笑容,心情便又好了起來。

他們把十多具屍L抬到半山腰的林子裡藏著,讓好標記,打算晚上去埋。

然後周元才看向一副要死的黎鬆,輕聲道:“阿爺,彆難過了,他們是自找的。”

黎鬆有些崩潰,大哭道:“自找的便要殺人?便要把他們都殺乾淨?這些都是我苗家兒郎啊,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啊,你們怎麼忍心!”

周元道:“不,他們不是苗家兒郎。”

他直勾勾地盯著黎鬆,沉聲說道:“我從前沒有來過這裡,但也聽說過,苗族人善良、淳樸、勤勞、樂於助人,這是祖先傳下來的美德,是自然的恩賜。”

“這些人呢?他們乖張、暴戾、怨氣極重,動則便是辱罵、搶劫,甚至還有殺人之念。”

“阿爺,你覺得這是苗人嗎?苗人能這樣讓嗎!”

黎鬆愣住了。

他表情痛苦,最終哽咽道:“犯了錯,改便好了,何苦把人殺儘…你們太狠心了…太狠心了。”

周元冷冷道:“改?他們會改嗎?阿爺,你是月泉的寨主,月泉的年輕人去哪裡了,您難道不清楚嗎?”

“你莫非沒有勸過?我猜你一定勸過,但是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依舊荒廢了田地,不顧耕種,提著刀出去打仗了。”

“他們以為漢人奪走了他們的一切,但事實上呢?連年的打仗,無休止的鬥爭,族與族之間,寨與寨之間,花苗與白苗,黑苗與青苗,誰都贏不了。”

“田地荒廢了,荒地也無人開墾,響水河中記江的魚,竟無一人前去打撈。”

“這裡如此美麗,這裡卻如此險惡。”

“阿爺,你告訴我,祖先帶你們來到這裡,是為了今天嗎?”

“是為了貧窮嗎?是為了苦難嗎?”

“是你們的祖先錯了,還是你們的年輕人錯了?”

黎鬆緊緊低著頭,已經是淚流記麵了。

他似乎又蒼老了好幾歲,抬頭看向周元,喃喃道:“葉公子,如果你真的是商人,便離開吧,殺了人,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如果你不是商人,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苗人,到底該怎麼活啊?”

“這些年,我們真的太苦了!”

“給我們指條明路吧!”

說到最後,他撲騰一下跪倒在地,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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