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沒有再管城樓之下的士兵,他隻是看了一眼到處的積雪,便大步朝下走去。

李玉婠跟在身後,跟著他進了房間,才忍不住問道:“補給線被切斷了,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又帶著這五千留守戰士回義州吧。”

周元道:“這五千人不能動,否則三巨裡就要丟。”

李玉婠皺眉道:“但是大冬天的,沒有補給,我們可能會被活活耗死。”

“把地圖給我掛上去。”

周元吩咐了一下,才轉頭看向聖母姐姐,笑道:“情況沒有那麼危險,我們戰鬥力強,這是天然的優勢,可以輕易奪回義州,把補給線重新連起來。”

“但現在的重心不是這個,而是,李景直在挑戰我。”

李玉婠疑惑道:“什麼意思?”

周元道:“他是起義軍的首領,他完全沒必要對我動手,他更應該趁著我們立足未穩,趁著金氏王朝抵抗島寇,努力奪取更多的城池,圈住更多的人。”

“但是他偏偏要選擇對我們出手。”

“原因是什麼?”

李玉婠想了想,才道:“這就是在挑戰你?”

周元笑道:“對我動手,說明他有雄心,欲望很大,把整個高麗都當成了自已的私產,我與島寇都是他的敵人,甚至排在金振堂之前。”

“他的目光看得很長遠,知道任由我們這麼壯大下去,他將來會更難處理,所以才策劃了這樣一場襲擊。”

說到這裡,周元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沉聲道:“當然,這也是他對我的挑釁,他想和我對弈。”

“而我,自然要記足他。”

李玉婠道:“所以接下來我們怎麼打?先帶人回義州?畢竟補給最重要。”

周元看著地圖,緩緩搖頭。

他眯著眼道:“奇襲義州的起義軍,或許已經撤走了。”

李玉婠道:“他們好不容易打下這麼關鍵的地方,怎麼會拱手讓出去?”

周元道:“因為怕死。”

“從豐山冒著大雪,奔赴義州,一鼓作氣拿下,這不是普通百姓可以讓到的,這必然是李景直最精銳的部下。”

“如今他大事未成,高麗局勢又如此複雜,他是舍不得犧牲這部分人的。”

“他會走,準確地說,他已經走了。”

周元指著地圖說道:“聖母姐姐你看,這是豐山,這是三巨裡,這是義州。”

“我們正好位於中間,一旦我的兵收回,朝北切斷義州往東的道路,那李景直的奇襲部隊就反過來被我們切斷了,我可以輕易將他們圍殲。”

“因為他們沒有船,他們過不去鴨綠江,義州那個地方,是我們的咽喉,也是他們的墓地。”

李玉婠歪著頭,對著地圖東看西看,然後小聲道:“是這樣嗎?那他們打那裡又有什麼意義?”

周元道:“搶糧,補給自身,也給我們找點麻煩。通時,想和我對弈。”

李玉婠哼道:“那就揍他!奇襲義州的部隊往哪裡撤了?”

周元平靜道:“南下定州。”

“定州?那不就是柳大光所在之地。”

周元道:“他們也很快會到,走吧聖母姐姐,我們去定州接客。”

“畢竟他們剛剛從三巨裡撤離,也應該是要去定州的。”

李玉婠攥著拳頭道:“好!去定州揍他們!”

然後她又愣道:“你師父怎麼辦?”

周元拍了拍胸脯,道:“交給我!”

……

門關得很緊,而且插上了門栓,裡麵的人顯然不想和外界接觸。

但周元並不在意這些。

他隻是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師父,師父快開門啊,我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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