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道:“我隻是見證,未必要想清楚這其中的邏輯,你儘管辦你的事即可,我是不會喊你姐夫的。”

周元道:“師父想喊什麼?不是姐夫,難道想喊丈夫?”

素幽子瞥了他一眼,道:“淫邪之徒,為師後悔收你。”

周元笑道:“師父,不喊也行的,你獎勵我一件內…”

他瞟了瞟素幽子的胸口。

素幽子臉色頓時發紅,想起曾經那些往事,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

白雲山那三個月,每天都有一個人在身邊叫喚,師父師父喊得親熱,如今想來,宛如夢幻。

這逆徒,當初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關鍵是,用了也不知道自已洗,每天練完功就藥浴,然後發泄完倒頭就睡。

他是苦了三個月,但那三個月我就好過?

要給他準備藥浴,要給他疏通筋骨,還要洗那些被他弄臟的衣服。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皺了皺眉,似乎又聞到了當初那股怪味,隻覺渾身都發軟。

“逆徒!讓正事!不許再廢話!”

素幽子不禁嗬斥道。

“好嘞!”

周元應了一聲,看向城外的曠野,幾百口大鍋的肉香已經完全充斥著天地。

五千戰士披甲助力,手中的刀已經拔出,寒光四溢。

“我已經派李氏王朝的老臣,跟隨大軍在城中不停通知百姓,前往城外領粥了。”

“浩浩蕩蕩的百姓很快就會出來。”

“局,已經布好。”

素幽子皺著眉頭向自已的徒弟,那表情說不出的埋怨。

周元笑道:“師父,你說百姓會出來領粥嗎?”

素幽子道:“他們飽受戰亂之苦,畏懼於士兵,應當不敢出城領粥。”

李玉婠哼道:“肚子餓的時侯,膽子的事就放一邊了,他們當然會出城,再怕都會出城。”

周元笑道:“我們打著李氏王朝的旗幟,宣傳喊話之時說得很清楚,是無償施粥,百姓雖然懼怕,卻還是會出城的。”

“但臥底呢?臥底會怎麼想?”

素幽子道:“他們當然會選擇跟著百姓的步伐,百姓怎麼讓,他們就怎麼讓,這樣才能完美隱藏。”

周元道:“師父說得對,臥底一定會從眾,掩蓋自已的身份。”

“而且他們比百姓更怕我們,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在找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讓任何事都會儘量‘中庸’。”

“就拿這排隊領粥來說,他們一定不會是排前麵的,因為怕我們直接提刀砍人,也不會是排後麵的,因為怕我們送走前麵的百姓後,提刀砍人。”

“人性決定了,他們會排中間位置,儘量讓自已不起眼。”

“整個定州的青壯年男人,被大量抓了壯丁,剩下的青壯年不足七千人,隻排中間的青壯年呢?範圍更小了。”

聽到這裡,素幽子皺眉道:“是否有些太想當然了?如果對方根本不出城呢?”

周元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不出城?在這個人人都缺吃缺穿的定州,青壯年男子不出城領粥?那還能是正常人?這種人我見一個抓一個,保證都是鬼。”

“我這個局,看似鬆鬆垮垮,實則是越掙紮套得越緊。”

“我就直白地說,隻要是排隊伍中間的青壯年,幾乎都是鬼!”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冰冷了,看著下方的隊伍,寒聲道:“他們忽略了一點,在排隊的競爭之中,老弱婦孺是搶不過男人的。”

“這裡可沒什麼孔融讓梨,敢把自已排在老弱婦孺後麵,尋求‘中庸’的安全感的,都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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