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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晃眼,便是幾日過去。

因先前傷到膝蓋,盛拾月先是靜養幾日,而後才重拾騎射,這部分對她並不難,到底是經常打馬球的人,唯獨這射箭稍弱些,一休息就直喊手臂酸疼,適應了好一陣。

而其他方麵,也不知寧清歌是不是怕操之過急,將盛拾月逼得逆反,便一直不曾提起,隻在每日念書時,對比前一日多添加一頁內容。

“寧大人還沒有回來了嗎?”

盛拾月瞧了眼屋外天色,忍不住向旁邊問道。

眼下已是晚飯後,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繼而一盞盞燈火悄然亮起,涼風吹來一片閒適。

旁邊的葉流雲便答:“晚園早些時候就去等著了,如今還不見歸來,應是大人被公事纏著了。”

盛拾月不由皺了皺眉,昨日也沒聽寧清歌說今兒有什麽事,結果連個晚飯都趕不回來。

旁邊踩在鐵架上的白羽矛隼歪了歪腦袋,不明白主人為何夾著肉條、停在半空。

直到盛拾月回過神來,才快速往它嘴邊遞,忙道:“來吃來吃,這些都是你的。”

葉流雲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汴京人都知,盛拾月有三個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要的東西,一是武安君送的項圈,二是皇貴妃留下的玉鐲,三就是她千辛萬苦、花費大筆錢財尋來的海東青。

為了它,盛拾月不僅騰出一間小院、還專門派十幾人照顧,往日但凡有空,都會親自喂食,與其他院裏養著的蛐蛐、公雞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待一碗肉全部喂完,盛拾月放下專門的金食碗後,問:“她可派人來說過何時回來?”

“不曾,”葉流雲搖了搖頭。

盛拾月才鬆開的眉頭又緊皺,繼而道:“讓人備馬,我過去看看。”

已跟著盛拾月許久的人不由詫異了下,驚訝於寧清歌的特別,之前隻有其他人接盛拾月、等盛拾月的份,如今倒有人讓盛拾月主動掛念。

葉流雲察覺些些許不對,但不曾開口,低聲答應了聲就去尋車。

奢華馬車駛出府邸,滾動木輪碾壓青石板,掛在馬兒脖頸的鈴鐺叮叮當當響響起,因白日下過一場小雨的緣故,空氣泛著股潮濕的雨泥味。

“大人,”有人踏過水窪,快走而來。

前頭一襲宮裙的女人聞聲回頭,漆黑眼眸倒映著沉默宮門,下一秒才落在追上來的人身上。

“丞相大人,”那人先是行了個禮,而後才站直身子。

她表情急切,麵帶不解,立刻問道:“大人為何要如此折辱自己?那盛拾月往日行事乖張,喜怒不定,前幾日還在樊樓撒錢,不知又要折騰什麽出幺蛾子!”

寧清歌不曾開口,遠處的光和近處的暗交織,讓她落在半明半昧的陰影中,不同於在盛拾月麵前的柔和,矜雅眉眼透著幾分涼薄。

“大人!”

那人越說越急,情不自禁向前一步,低聲喝道:“盛拾月哪能配您”

“那幾日上折,本是想借盛拾月轉移陛下怒火,讓八殿下從南疆那事中脫身,您當時也是知道且默許的啊!”

六皇女、八皇女相爭已久,一人偏文,一人向武,聖上態度、母家勢力大致相同,唯有八皇女等級稍高一線,是如今皇嗣裏等級最高的乾元,於是輿論稍偏向她,覺得她更有資格迎娶寧清歌。

可惜前些日子八皇女被人擊鼓狀告,說她前年領兵支援南疆時,不聽勸告,誤使一萬將士落入敵軍陷阱,儘數身亡。

陛下本就對八皇女領兵戰敗的事十分不滿,如今又聽到這些,當場就怒罵了八皇女一通,不僅下令徹查,還將八皇女禁足府中,如今都不曾鬆口放人。

眼看著六皇黨漸起,八皇黨自然無比焦急,中間便有人出了個損招,乾脆禍水西引,讓陛下想起她的另一個廢物皇女,起碼能稍稍轉移些怒氣。

反正擊鼓鳴冤這事,與鎮守南疆的武安君也脫不了乾係,哪怕未參與,也有所照拂,不然南疆距汴京千裏遠,僅憑那幾人,怎麽可能安全抵達

如今拖盛拾月下水,也算是給武安君一個小小警告。

他們如此想,也這樣做了,第二天便紛紛上折,而這其間還有個意外之喜。

如今聖上年紀漸大,精力不如以往,奏折都由寧清歌審查、篩選後,再呈於陛下,他們折子內容相似,必然會有所挑選,可寧清歌卻好似有意幫助八皇女一般,將他們的奏折全部呈上,才讓這事如此順利。

八皇女得知後,好一陣歡喜,連著三日寫信於寧清歌,以表自己的真心。

可卻沒想到會發生之後的這些事。

“得知此事,八殿下消極幾日,天天借酒消愁,恨自己禁足府中,不能及時將這場荒唐婚事攔下,”這人說得情真意切,恨不得將寧清歌帶去府中親眼查看。

“殿下讓我前來,是想問大人一句,是否對她有絲毫情意?”

她迫切看向對麵:“若有,八殿下寧犯大不韙,也要將大人救出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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