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第23章

九殿下是如何報複寧清歌的呢?

她見自己搬出去不行, 便讓人將寧清歌的枕頭給搬到別處,要把她趕去別的房間睡。

她剛開始倒是氣勢洶洶的,趴著竹搖椅上,伸出手到處指揮, 囂張得很。

寧清歌也不攔她, 自顧自去沐浴,等擦乾發絲回來, 人方站到門口, 就聽見不舒服地哼哼聲。

久趴著始終不爽利, 就算墊得再軟再厚,也沒有溫涼的人肉墊子舒服,倘若盛拾月沒有享受過,還能強撐著睡下, 可經歷過昨夜那一晚,她無論怎麽睡都覺得難挨。

盛拾月忍著疼,翻來覆去, 先是平趴著,然後又將被褥壓到身下, 努力斜趴著, 但這也沒舒服一點,氣得再把枕頭扯過來一起壓住, 結果又太高……

煩死人了。

要是此時能翻身, 盛拾月恨不得從床頭滾到床尾, 再滾回來。

夜晚驅趕暑氣, 涼風推開格窗, 屋外的海棠花已開始凋謝,落了一地殘缺花瓣。

寧清歌終於推開門, 卻不瞧盛拾月一眼,徑直走向床對麵的矮桌,那兒放了本寧清歌白日沒看完的書。

盛拾月瞧見她,先是眼睛一亮,視線跟著她移動,見她沒有半點看自己的意思,又懨懨喊道:“寧清歌。”

對麵的人未轉過來,獨留一個青雋纖薄的背影。

她又提高聲調,喊:“寧清歌!”

盛拾月說話時,總有種天經地義的頤指氣,讓人覺得驕縱,又不讓人覺得反感,倒有一種看獅子貓故作矜貴的感受,可眼下不同往日,那位不再慣著她。

寧清歌翻了翻書頁,低垂著頭,好像在辨認。

盛拾月癟了癟嘴,怎麽可能不知道對方在故意不理她,軟了語氣,又喊:“寧大人。”

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這樣報複寧清歌,就算要讓她搬出去,也得過了這段時間……

她可憐巴巴地喊:“寧望舒。”

原來還記得對方的字,隻是平常不肯喊罷了。

寧清歌停頓一瞬,終於轉身看向對方,依舊矜雅謙恭,但是卻莫名多了一絲距離感,故作疑惑道:“殿下?”

把人趕出去是她,想叫人回來是她。

盛拾月有點扭捏,生硬冒出一句:“這床有點硬。”

那邊的人故作不懂,還貼心道:“那我再叫人給殿下加一床褥子”

盛拾月憋屈回答:“那就太熱了。”

她隻穿了寬鬆薄衣,斜身壓在被褥上,未係緊的衣衫領口大開,在方才折騰中,露出半邊肩頸,凸出的鎖骨一字揚起,眼尾還有方才上藥時哭出的一抹紅,屋外海棠春色沒有被夏夜趕走,反而落在她身上。

寧清歌恍惚一瞬,又極快回過神,說:“那殿下再等等吧。”

“等什麽?“盛拾月茫然。

“我明日再去尋匠人,托她給殿下雕個玉美人,”寧清歌彎眼笑起,故意打趣這人。

話音剛落,另一人就漲紅了臉,磕磕巴巴道:“寧、寧清歌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盛拾月雖不學無術,但也並非什麽都不懂,平日無聊時,最愛倚著美人榻翻看雜書。

寧清歌所提的玉人,指的是蜀國先主曾有一後,生得玉質柔肌,體態極美,深得蜀國先主喜愛,繼而就有人獻上同身形的玉人,夜晚,先主便令人擺來玉人,與甘後同床,恍惚間,竟分不清誰真誰假,於是沉迷其中,肆意把玩。

寧清歌卻露出思索之色,猶豫道:“隻是不知要雕什麽模樣”

她抬起眼簾,看向盛拾月,便笑:“如果是我的樣子,殿下可會……”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隻見那人拽出枕頭就往寧清歌這邊丟,羞惱大喊:“寧清歌你不要臉!”

她不會“把玩”寧清歌!

甩丟的力度不大,寧清歌輕易就接住,笑著向她走來,戲謔道:“怎麽,殿下不喜歡?那怎麽還將這一頁折起,讓我誤會殿下了,正準備打製送禮呢。”

她就說寧清歌怎麽知道這事,原來是翻了她擺在書房的閒書。

至於她什麽時候看過又折起,這祖宗是半點想不起來了,她又不像那些寒門子弟把書籍看作珍貴寶物,都是隨意拿取,看到一半也折,感覺有趣也折,甚至有時候看無聊了,還能在上頭折個梯子、疊朵花。

她連忙搖頭,堅決否定:“我不感興趣。”

寧清歌已側身坐到床邊,故作遺憾道:“是嗎,殿下真的不感興趣?我並非古板、不知變通的迂腐之輩,殿下要是真喜歡……”

有心作弄是真,打製玉人就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了。

盛拾月隻得拽住她衣角,板著臉,再三強調:“我真不喜歡,若是我喜歡,早就去尋玉雕師傅了,你瞧我床上,連個竹夫人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