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伸出手心鮮血滲透棉布更多的那隻手,扶正了頭頂有些歪斜的帷帽。</p>
她有些生氣。</p>
少女轉過身,望著那個左右張望了一下的高大老人,一板一眼說道："如果不是我,就已經是個死人了。"</p>
老人置若罔聞,隻是相較之前,這位對於刺殺偷襲可謂經驗豐富的老宦官,已經將少女的危害程度,下降為第二位,第一把交椅,則讓位給了小巷另一側的出手之人。</p>
當然,小巷除了主仆二人,真正的外人,也就隻有兩個。</p>
小巷那邊,站著個高高瘦瘦的蒙麵人。</p>
手臂卻極其粗壯,隆起肌肉如鐵球。</p>
他腰間懸掛兩隻袋子,裝著滿滿當當的圓狀物體。</p>
他就站在原地,好像在說,之前的偷襲,其實隻是提醒罷了。</p>
陰冷的視線,掠過少女身上的時候。</p>
男人咧了咧嘴角,吐了吐舌頭,眼神炙熱。</p>
少女嗬嗬一笑,說了兩個字。</p>
"回來！"</p>
話音剛落。</p>
一劍過頭顱。</p>
飛劍來到少女身邊,環繞她急速旋轉,如稚童撒嬌。</p>
她沒好氣道："滾！"</p>
飛劍一閃而逝。</p>
主仆二人,呆若木雞。</p>
年老宦官並非震驚於這一手飛劍術的本身。</p>
而是對於少女能夠在此地隨意駕馭飛劍,而感到由衷的恐懼。</p>
這種感覺,讓老人恍惚之間,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代,初次入宮,戰戰兢兢,某天遙遙看著那位身穿大紅蟒服、行走於宮牆下的前輩。</p>
當然不是敬畏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宦官本人,而是害怕那一抹刺眼的猩紅。</p>
錦衣少年回過神後,笑了笑,充滿自嘲,向前走出一步,關心問道："吳爺爺,沒事吧"</p>
白發蒼蒼的老宦官臉色沉重,搖頭道："小心為妙。實在不行,咱家就……"</p>
少年趕緊擺手,問道："要不然咱們道個歉"</p>
老人有些措手不及,繼而悲憤和自責。</p>
主辱臣死。</p>
尤其是帝王人家！</p>
但是錦衣少年已經笑道："吳爺爺,做了錯事,說句對不起,有什麼難的。"</p>
老人仍是覺得此舉不妥,錦衣少年已經向少女走去。</p>
刹那之間,老人百感交集。</p>
原來少年的後背並無半點泥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