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不要(1 / 1)







“不像話嗎?”宋之柱哼笑道,“我看挺合適的,你看他倆的慫樣,可不就是兩坨牛糞嗎?”“你才是牛糞,你全家都是牛糞!”牛中飛氣得咬牙切齒。“好了,”江耀指著三娃的桌子道,“既然是你們倆做的,那就把桌子換過來。”“……”牛糞兄弟對視一眼,梗著脖子不動。“耳聾了?”江耀沉聲道,“不愛讀了趁早回家種地,把你們的爹娘叫來領回去算了,反正也是浪費他們的血汗錢。”“看看你們讀的啥書?野史話本在家不能看嗎?四書五經讀得狗屁不通,還看不慣我誇江夜君兩句?”江耀板著臉訓人,嚴肅冷厲的神情讓在座的學生低著頭不敢看他。“他才來了半年,卻將你們兩年的書都看完了,你們不羞愧就算了,還處處排擠他。”江耀冷笑一聲,“我看你們倆就是兩坨牛糞,還帶壞了你們族的那些堂兄弟,一隻老鼠害一鍋湯。”牛中飛兄弟靠在牆上,不服氣的撇了撇嘴。“牛中雲,把你的大板牙收起來,擦擦老鼻涕,整天用上嘴皮往上頂,你不惡心嗎?”江耀嫌棄的蹙眉,“讓你娘給你找塊布當手帕,就那難嗎?”三娃別過臉去,牛中雲白瞎了這仙氣飄飄的名字。他的鼻子下麵永遠吊著兩根白蔥,既不舍得擤鼻子又不舍得擦,長此以往練就了一套神功,便是在快掉下來的時候,用上嘴皮貼住鼻孔用力一吸……“嘔~”三娃沒忍住低頭乾嘔起來。宋之柱靠在一旁的桌子上,算這位夫子識相愛那個,不然他就要好好收拾這兩坨牛屎了。“趕快把桌子換過來,不然就讓你爹來,反正他就在下麵的地拔蕎麥,看他抽不抽你的腿。”江耀冷著臉斥著。牛中飛看了眼牛中雲,兩人不情不願的將牛中雲的桌子抬起來。“不要,我不要牛中雲的,上麵好多鼻涕,”三娃捂著胸口崩潰道,“我寧可要驢糞糊過的,你們倆給我擦乾淨就行。”驢糞其實沒那臭,要不然他們倆也不會拿這多來。尤其是乾的驢糞蛋兒,一點臭味都沒有,但澆了水就不一樣了。牛中雲翻了個白眼。“聽到沒有,不擦乾淨我今天就把你們倆帶回家,讓你們的爹娘好好教導,若是他們不管,我今天非得拾兩背簍驢糞倒到你們家灶上去。”宋之柱雙手抱在胸前,“你不是愛捉弄人嗎,我也會,江夜銘也會,不會我教他。”其他學生陸續來了,江耀勒令他們把江夜尋的桌子擦乾淨,不然今日不授課。隨後,江耀笑著請宋之柱去夫子們的教舍,去聊聊江夜尋。江耀笑的給他倒了杯茶。“真是對不住,我一直沒發現他們這對江夜尋,這孩子勤奮苦學,是我最喜歡的孩子。他雖然好多年沒讀書了,頭一個月很吃力,但第二個月就跟開了竅似的。”宋之柱安靜的聽著,難得沒有回嘴。“江夜尋很喜歡讀書,別的孩子巴不得夫子有事不來,江夜尋不論任何時候,都在埋頭看書。”說到這兒,江耀歎了口氣,“就算中午吃東西的時間,他也是一邊看書一邊吃。”“若是早幾年讀書,我們江家說不定能出個舉人,隻可惜他在最適合讀書的年紀放羊。其他孩子看不慣他,是因為他太好學了。”“若是他娘還讓他讀的話,來年開春就去鄉讀,拿不出學費的話,我來給他出。”宋之柱平靜的搖搖頭,“不用,我是他二舅,我讓他讀。有夫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江耀笑著點頭,跟他閒聊了兩句,拿著書跟戒尺去授課了。宋之柱在門外,悄悄的看了眼三娃讀書的樣子,不禁眼眶微熱。他雙手背在身後,不無欣慰的回了江家。宋春雪在院子上麵的地挖土豆,看到他回來便緊張的迎了上去。“怎樣,三娃被欺負了嗎?”宋之柱搖了搖頭,“欺負是小事,以後那個江耀會多注意三娃的。你不知道,江耀誇了三娃,說來年他可以去鄉讀書了,特別爭氣。”他不由感歎道,“我要是有這聽話懂事的兒子,讓我乾啥都行,吃樹皮我也樂意。”“……”宋春雪很想說,過幾年他們真的要吃樹皮。“二哥,你回家還是多囤點糧食,有錢了多買點,萬一真的吃樹皮就壞了。”“這是自然,我們小時候都是挨過餓的,差點被餓死了,糧食囤再多也不能賣。”宋之柱看了看頭頂的日頭,“我該回家了,你去忙吧。”“吃過飯再回吧。”宋之柱搖搖頭,“你嫂子會罵的,我走了。”“那你等會兒,我去拿點東西。”宋春雪快速的進了院子,拿了一條豬前腿出來。“你這是做甚,我不要。”看到她手的東西,宋之柱轉身就走,語氣很是不悅,“你們母子不容易,做二哥的也幫襯不了你們,怎能拿你的東西。”“二哥你等等,我家還有一頭豬,過年了再殺……”宋春雪提著腿追了出去。宋之柱跑了起來,“說不要就是不要,你回去自己吃,我不要。”“二哥,你別跑,這前腿沒多少肉。”宋之柱跑得很快,轉眼間已經跑出百來米。“那你給老大去,”說著,宋之柱放緩腳步,“我知道你是被老大氣得不輕,才殺的豬,但他很快就要辦滿月酒了,你總不能真的不管他。”宋春雪扛著腿跑了幾步,“二哥你等會,我有話跟你說。”“你回去,我才不要。”宋之柱又跑出去老遠,對她揮揮手道,“二十六我還會來,老大的丈人不來,我這個做舅舅的要來。”宋春雪累得喘不上氣來,“二哥你慢點走。”眨眼間,宋之柱已經走出去老遠。“你回去吧。”他背對著宋春雪,揮了揮手臂,很快消失在蜿蜒而下的小路上。宋春雪抱著豬前腿蹲在地上,忍不住落下淚來。這世上隻有親人舍不得占你的便宜。而這位二哥,是她最親的人。還記得小時候沒褲子穿,是二哥給她編的草裙。她因為太小走不動道,幾個姐姐各自忙著要乾活,不然會挨二嬸的打。父母雙亡寄人籬下,隻有二哥讓她覺得自己是值錢的。“咦,你這女人眼窩子淺得很,又在這哭呢?”隻見李大嘴從路旁的地埂上,探出腦袋來笑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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