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黑箱子裡的李東澤看著慶塵,驚恐說道:「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李東澤啊大哥,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吧,我不是時間行者!我也不想當時間行者!」
慶塵嘆息,這差別也太大了,如果讓這貨頂替了裡世界的李東澤,師父怕是要憤怒之下去找鹿島報仇吧。
所以,他其實能理解裡世界原住民的恐懼:你認識的那個朋友突然之間不見了,還有一個陌生人用他的身份繼續生活著,跟你聊天,跟你開玩笑。
任誰麵對這種事情都會感到恐懼的。
之前慶塵在未央湖公園一戰的路上,就看到李東澤被一群人押著走,所以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人他非救不可。
不是為他自己救的,而是為師父救。
慶塵對李東澤說道:「不用擔心,知道崑崙嗎,我是崑崙的人,剛剛救下你。聽到剛才的槍聲了嗎,我擊斃了五名歹徒。你看我這麼虛弱,也是為了救你受的傷。」
說著,慶塵割斷了他手腳上的膠帶,把他拉出了黑箱子。
然而這貨剛恢復自由就想逃跑,慶塵無奈之下拎著他的領子,把他揪了回來:「你跟我走,有些事情必須等我們處理完了,才能重新還你自由,不然你身上還會有其他隱患。」
他現在必須消除這個風險,不然的話,恐怕早晚還會有人想利用這個人。
而且,這貨萬一知道自己是去頂替一名裡世界的A級大佬,說不定慌亂之後自己也會跑去洛城,主動尋求頂替的機會!
這時,江雪的小轎車準時駛入服務區,穩穩的停在慶塵身邊。
「上車,」江雪說道:「這就是你要救的人嗎?我看他好像有些眼熟。」
慶塵拉著李東澤便塞進車裡:「對,就是他。江雪阿姨,你繼續往前開,咱們在澠(mian)城落腳。」
澠城是洛城周邊的小城市,那裡也沒有時間行者產生,所以目前是安全的。
慶塵需要先把李東澤藏在那裡。
「你需要跟同學打個招呼嗎?」江雪詢問道。
「不用,」慶塵搖搖頭:「等事情結束會有崑崙的其他同事來接他們,他們已經沒有安全危險了。」
「那位女同學?」江雪看向慶塵。
「隻是個女同學而已,」慶塵說道:「開車吧。」
江雪踩了一腳油門,她看了一眼後視鏡,又打量了一遍李東澤:「我想起來他是誰了,不過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人,有什麼好辦法嗎?」
江雪突然感覺這事也挺棘手,殺了這位表世界李東澤嗎?不可能,慶塵雖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會做這種波及無辜的喪心病狂事情。
可是不殺的話,怎麼才能解決這個後患?也不能隨時看著他啊。
慶塵平靜回應道:「沒事的江雪阿姨,我已經有辦法了。」
江雪有些意外,對方好像總有辦法似的。
她怎麼想都想不通,慶塵會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李東澤有點緩過勁兒來了,他心想,慶塵和江雪這倆人應該不像是壞人。
「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們打算帶我去哪?」李東澤弱弱的問道。
慶塵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崑崙組織設在澠城的安全屋。」
「原來如此,」李東澤點點頭。
崑崙和九州這兩個組織,在輿論媒體上不知道被提過多少次了,在普通人眼裡反正比白晝好使。
而且,他慶塵確實是崑崙成員啊!
身份多了就有這種好處,關鍵時刻想用哪個就用哪個!
「所以,這幾天你就好好待在我身邊,我來保護你,」慶塵說道:「你千萬不要把這個理解為軟禁,之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外麵很危險的。」
慶塵連嚇帶哄,說謊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東澤趕忙點頭:「我懂的我懂得,外麵很危險,可是這位朋友,你受傷感覺好重啊,真的能保護我嗎?你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下啊。」
慶塵義正言辭道:「保護民眾是我崑崙的責任,怎麼能因為自己受一點傷就說休息?」
表世界的李東澤都快感動死了:「崑崙真好啊,能被你們救下來簡直太幸運了,謝謝啊!」
慶塵思索著,也不知道崑崙那邊怎麼樣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鄭遠東沒有再發來消息,他也不打算再去參和那邊的事情。
說到底,就算他腹部沒有受傷,左臂活動不便的情況下,也不應該去參和很危險的事情了。
救李東澤就是他的唯一目標,達成之後便可以功成身退。
此時此刻,一身血跡的徐梓墨,慢慢鬆開了自己按壓著周玄鷹傷口的手。
她能感受到周玄鷹的身體漸漸失溫,救不回來了。
田海龍沮喪的坐在台階上,抱著腦袋,雖然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但他帶隊出來卻少了個學生。
這讓田海龍身為老師難以接受,不論到底因為什麼,他都覺得是自己失職了。
「田老師別難過了,這事不怪你,」王甲樂安慰道:「周玄鷹的所作所為,我們回去會告訴所有人的,大家都可以幫你作證,是周玄鷹咎由自取。」
「對啊,這次如果不是慶塵同學,我們都會死的,」夏小冉到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她抬頭去尋找慶塵的身影,卻意外發現慶塵不見了。
「咦,慶塵同學呢?」王甲樂愣住了。
他跑回商務車那邊,車上沒有,後備箱的黑箱子也被打開了。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清楚那裡麵到底裝著誰。
而慶塵,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沒打算接受他們的感謝,也沒打算跟他們告別,便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其實他們的感謝對於慶塵來說並不重要,他們不過是慶塵生命裡的路人罷了。
夏小冉看向一臉茫然的徐梓墨,忽然想起一句話來,然後說道:「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
慶塵是否令人感到驚艷呢?夏小冉在想,如果自己虛心下來願意承認對方的成績與傳說,願意承認對方在危機中冷靜的態度,那麼慶塵大概是她人生中見過最驚艷的少年了。
然而就在此時,徐梓墨低聲說道:「不,年少時遇到太驚艷的人,其實是一種幸運。」
所有人年少時大多虛榮、好勝,誇誇其談。
這時你遇到一個永遠冷靜的少年,沒有青春期荷爾蒙泛濫式的衝動,堅韌的意誌背後藏著冷酷也藏著底線。
深海下藏著無邊的熱血,但並不隨意盛放。
遇到這樣一個不屬於你的人固然可惜,可如果這輩子都遇不到一個呢。
會不會更可惜。
想到這裡,徐梓墨坐在服務區門口的地上,忽然微笑起來,蒼白的臉頰與鮮艷的血色擁有著別樣的美感:「擁有不了的也不要去懊喪呀,見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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