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彪人都傻了,詛咒這麼管用的嗎?
直到大擺錘緩緩落下,恭喜他通關的時候,他都還是懵的……
我是誰,我在哪?!
……
……
黑暗裡,慶塵閉著眼睛。
那黑暗的隧道不斷盤旋、盤旋、盤旋,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正在墜入一條深淵……不是真正的深淵,而是惡魔耳語者的潛意識深淵。
他有點扛不住了。
李神壇說過,催眠的真諦,就是讓你將自己的潛意識交給他。
當一個人的潛意識被操控後,他甚至會在以為自己被燒傷、卻沒有真正燒傷的時候,皮膚產生自燃現象。
這就是精神意誌乾預現實世界的結果。
慶塵驟然睜開眼睛,他坐在皮劃艇上聽見了背後的哭聲。
一個小孩子哭著說道:「我想回家,哥哥,你想不想回家?」
「哥哥,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哥哥,回家吧!」
慶塵問道:「你家在哪?」
小孩子嗬嗬嗬的笑了起來:「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慶塵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誌正在逐漸瘋狂,他的精神汙染正在越來越深!
不行。
必須想辦法。
黑暗裡,他用指甲在自己胳膊上,生生刻下一行小字,以此來作為自己的最後安全線。
慶塵將自己的意識完全沉入潛意識,試圖封閉自我來逃避那越發瘋狂的認知偏差和妄想症。
他又回到了哥哥給他的那個夢裡,這裡是他內心裡的最後堡壘了。
有人做夢幾分鐘,卻能看見十數年光景。
慶塵在夢裡經歷這17年,在現實中不過短短十分鐘而已。
漫長的113公裡黑暗隧道中,他一次又一次的經歷著出生、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
每天日復一日的上學、回家。
吃飯、睡覺。
早晨起床,哥哥、嫂子、父親已經坐在餐桌邊上了,哥哥最先吃完早飯,笑著說他要去工地乾活了,嫂子溫柔的應了一聲:「晚上早點回來,不要和工友在外麵亂喝酒。」
哥哥笑著答應:「知道了知道了。」
慶塵背著書包乘坐城市輕軌,從空中穿過城市,仿佛要前往世界的儘頭。
到了銀杏站,他默數著數字,3、2、1。
秧秧戴著耳機,背著書包出現在輕軌門口,她若無其事的朝慶塵看來,而慶塵則偏過頭去,假裝自己沒有在看對方。
兩個人乘坐同一列輕軌,仿佛有默契似的從小學開始的12年裡,12年如一日。
慶塵曾給秧秧說過,在哥哥慶準的那個夢裡,給他留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角落。
這就是那個角落:
在哥哥、家、嫂子、父親以外的世界裡,他每天上著學,一天又一天的遇見一個女孩。
慶塵7點10分從第五區的幸福裡站上車,秧秧7點35從第四區的銀杏站上車。
然後一起下車,前往學校。
一前一後。
兩個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可以看見彼此,卻永不交匯。
慶塵樂此不疲的做著漫長的夢,仿佛從此不會再醒來。
他不願意再去麵對外麵那個已經扭曲、混亂、瘋狂的世界,也不願意麵對那些憑空出現的水鬼、鬼孩。
直到第31次,秧秧突然站在學校門口回身看來。
慶塵愣住了,因為這是從未出現過的夢。
就好像那個夢到這裡突然出現了平行宇宙,出現了一條分支……
秧秧摘下耳機,看著慶塵說道:「你這樣,會沉淪在潛意識裡的夢境,再也醒不過來。」
慶塵說道:「我不在乎。」
秧秧笑著走到他麵前,用手輕輕撫摸著慶塵的臉頰,然後踮起腳尖吻在慶塵的嘴唇上:「我還在外麵等你呢,回去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下一刻,慶塵在黑暗隧道裡驟然睜開雙眼!
他轉過頭去,赫然看到一個麵色慘白的小孩子就坐在他身後,並用詭異的眼神盯著他:「哥哥,回家嗎?」
慶塵輕輕拍了拍他腦袋:「乖啊,哥哥現在不想扇你,自己在皮劃艇上玩一會兒,好嗎?」
鬼孩子:「……」
慶塵轉回身來,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黑暗。
那鬼孩子竟是再也沒有說話!
那瘋狂的認知偏差,在這一刻被短暫壓製了!
「奇怪了,前方的尖叫聲已經沒有了,狗娃他們不見了,也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慶塵嘀咕道。
如果大家以差不多的速度落下,彼此距離不會相差太遠。
而且他在最後麵,不該有人無緣無故的消失才對。
那麼如果慶塵相信這個遊樂園依然是辯證唯物主義的天下,狗娃等人被牛鬼蛇神憑空偷走是不可能的,隻有一個答案:對方進入了不同的岔路口。
這個滑梯應該就像是鐵軌一樣,有個類似扳道岔的存在,輕輕一改變,軌跡就變了。
可是,那些人去哪裡了呢?
這時,滑梯裡響起聲音:「恭喜通關喲,隨著時間推移,金鐵交鳴聲會隨時到來。不想繼續遊玩的遊客們,請在聽到金鐵交鳴聲之後,前往鬼屋區,或者過山車區。」
慶塵又迷惑了,獎勵信息之中再次出現悖論。
第一個悖論是,過山車區域到底在鬼屋的左還是右?
第二個悖論是,守宮蜥蜴雕塑到底是一座還是兩座?到底要不要餵它們祈福牌。
第三個悖論是,聽到金鐵交鳴聲之後,到底是去鬼屋區,還是過山車區,還是迷宮區?
下一刻,慶塵與皮劃艇同時衝出滑梯的黑暗隧道,一頭紮進了禁忌之地的黑暗森林裡。
他愕然看著前方的守宮蜥蜴雕塑……
自己已經來到迷宮區了?!
難怪所有人在滑梯裡進入了不同的岔道,原來所有人進入迷宮區,隻能獨自一人通關?可這樣該怎麼保證進入下一關的時候,隻少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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