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樓看著一隻隻代表著反對的手,秀眉皺起,語氣明顯的發冷:“難道雲湖水庫、田地裡的水井、水位線全都急速下降;流經雲湖和盤龍兩縣的龍湖河,斷流;以及長達一個多月的高溫、揚塵天氣;尤其本縣的主要農作物玉米葉子,全都打卷等等,代表著特大乾旱即將到來的種種跡象,還不能引起大家的重視嗎?”
沒人說話。
樓小樓說的這些,大家當然也都看到了。
可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去年,前年,大前年,大大的前年這四年中,也都在相同的月份,出現過乾旱的跡象。
無非就是今年的乾旱程度,要遠超往年罷了。
可劉啟昭等人,卻絕不會忘記五年之前的那件事!
五年之前——
有人危言聳聽,說雲湖縣即將迎來大旱,讓前書記和前縣長為此如臨大敵,啟動了抗旱工作。
卻在深挖一口大機井的過程中,水井塌方。
恰好在下麵有人被磚頭砸傷,下去了九個人去運他,全被塌方的泥土給蓋住。
這次事故,震驚青山!
更邪門的是,就在大家把九個出事的殉職者挖出來後,天降大雨。
斷斷續續的下了三天三夜——
也正是這次重大事故,以及抗旱所耗的資金,從而結束了那兩位班長的仕途。
劉啟昭和被帶走的趙劍,才坐在了這個位子上。
樓小樓是從上麵空降來雲湖縣的,就算聽說過這件事,感觸也不會深。
可劉啟昭等人呢?
提起抗旱就頭疼。
這也是當崔向東“妖言惑眾”的事,傳到青山市後,被當作笑柄的原因。
“樓縣,我說句冒昧的話吧。”
雲湖縣的三把手,專職副書記呂宜山,老神在在的說:“有些事吧,您不做就不會錯。可您要是做了呢?嗬嗬。”
做了也白做!
而且還有可能犯錯!
這兩句話,就是呂宜山要表達的意思。
樓小樓的臉色一變,冷聲質問:“按照你的說法,我們誰都不用做事了?反正不做,就絕對不會出錯。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身為為民服務的官員,卻為了怕擔責任而不做事。那黨和國家,要你有什麼用?”
呂宜山的臉色,也頓時一變。
樓小樓這話說的,確實有些狠了。
隻是礙於某些原因,呂宜山不好直接反駁。
他看了眼常委副縣長胡援朝。
胡援朝立即挺身而出:“樓縣,您這樣說可就以點蓋麵了。呂副書記剛才說不做的意思,僅僅是特指您提出的抗旱工作。卻不是說,呂副書記對於其它正常的工作,無動於衷。”
“是的。”
常委副縣長林自亮,緊隨胡援朝之後發言。
他的言辭更加犀利:“樓縣,其實大家都知道,所謂青山即將迎來大旱的謠言,來源自彩虹鎮的崔向東。但我實在搞不懂,一個崔向東的所謂預判,怎麼能引起您的高度重視。彩虹鎮那邊為了抗旱,勞民傷財也還罷了。畢竟那邊有個彩虹湖,大批的黑魚可折現。但其它鄉鎮呢?可沒有那麼多的閒錢。”
13個班子成員中,一個主管財政常務副,一個主管工商的常委副,按說都是樓小樓這個縣長的左膀右臂。
事實上呢?
他們卻都是呂宜山的“人”,也就是呂係。
趙劍出事後。
要不是樓小樓忽然空降,縣長職務就是呂宜山的!
樓小樓本來就擋了呂宜山的升遷路,引起了人家的不滿,卻礙於某些原因對她還算客氣,這已經很給她麵子了。
她倒是好,現在竟然當眾質問呂宜山,是個不給老百姓做實事的“躺平乾部”。
泥人還有土性呢。
呂係立即用實際行動,給予了樓小樓當頭棒喝!
挨了一棒子的樓小樓,眉梢眼角迅速抖動了幾下。
看向了彆人。
大家都低頭,或吸煙,或喝水。
樓小樓最後看向了劉啟昭。
劉啟昭語氣溫和:“樓縣,要不這件事再放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