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抬頭，看了孫行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最後輕輕後退，走進了大陣之中。

大陣閉合，少女的聲音傳進孫行的耳中：“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正要強製打破大陣的孫行，聽到這句話，正個人如同被雷霆重擊，呆愣在原地，臉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一刻的孫行，就像是上一世，被破虛帶到九天十地時候一樣，震撼、恐懼......

這幾句詩，是當年孫行為亦舒打造了“子衿”的時候，說給對方聽的。

這些，除了亦舒，應該說，除了真正的亦舒，沒人知道。

可是...

可是，這是為什麽呢？

明明亦舒已經死了，她的屍體消失了。

這名少女，和亦舒一點都不像，除了第一次見到對方從石頭中蹦出來時候感到熟悉，現在孫行感覺不到對方哪裏和亦舒有相似的地方。

除了那些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隻有真正的亦舒才最清楚。

孫行頹然的轉身，朝著山下走去，一時間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誰真誰假好像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這一場遊戲中，他孫行，好像是一枚棋子一樣，被人擺布，任人耍弄。

什麽亦舒，什麽舒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兩世修行，孫行竟然第一次如此...道心蒙塵，意誌消沉。

在孫行離開之後，無相山上，無相樹下，少女看著山下的那道身影，微微抿了一下嘴唇，強忍住眼中的那絲激動，嘴唇微啟，像是說了兩個字。

風聲拂動，樹葉搖晃，發出的沙沙聲，已經可以將那兩個字給蓋住了。

一聲歎息，起於無相。

一場天機，始於此地。

孫行坐在水潭邊，身形消瘦，那原本年輕的臉上，卻是戴著一絲不符合的年齡的滄桑和複雜。

他已經坐在這裏六天時間了，不吃不喝，雖然他不需要。

期間，眾妖來找過他，但是見到孫行一臉沉思的模樣，當下不敢打擾。

小猴子同樣來過，但是看到粑粑好像和平時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一種它無法理解的情緒。

那絲血脈感應下，小猴子莫名的有些心酸，默默的坐在孫行身邊，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孫行。

這是小猴子第一次這樣坐，它沒有一絲不耐煩，直到朝陽升起，夕陽墜落，小猴子才悄悄的起身離開。

第七天，一股清風拂動，水波搖晃，連帶著那多年平靜的心湖，都跟著顫動了起來。

孫行那寂靜不動的眸子跟著轉動了一下。

山本無愁，因雪白頭。

水本無憂，因風起皺。

一聲歎息，是為了那一場往事。

孫行為微微閉上眼睛，風平浪靜，風生水起，但是他的內心，卻是平靜吳波。

睜開眼睛，嘴角一絲淡淡笑容，悄然浮現。

道心蒙塵又如何？

一場算計又怎樣？

他孫行重來一世，不管是妖魔鬼怪，還是魑魅魍魎，當一劍斬之，一棍殺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