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找到殯儀館裡頭的時候,發現曹君怡身穿孝服,正和戴著孝布的男女老少十來人在吊唁曹金,人人臉色哀戚,曹君怡更是梨花帶雨,不勝可憐。
曹君怡身旁站著手戴手銬的曹子龍,一臉悲傷之色,旁邊站著一個看押他的警官。
眼見秦陽趕過來吊唁,曹君怡忙迎上來給他跪下磕頭謝禮,曹子龍也為之動容,口唇動了動,卻沒說什麼,隻是看著他。
秦陽忙將曹君怡攙扶起身,口稱節哀順變,輕聲細語的勸慰了她一陣,然後以晚輩身份,跪下來給躺在一張手推床上的曹金磕了四個頭,也算是全了與他的恩怨過往。
這時曹子龍走過來,恨恨地低聲諷刺他道:“哼,姓秦的你彆特麼貓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你插手,我爸才不會死呢。”
秦陽聽後也不惱,麵色平靜的看著他道:“你爸受洪建設父子指使,殺害康少明的時候,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曹子龍無言以對,忿忿地道:“反正要不是因為你,我爸這回絕對死不了。”
秦陽點頭道:“嗯,不論是從康少偉那裡,還是從康亦璿那裡,我都確實欠他一個人情,我會還在你和你姐身上的。”
曹子龍眼睛一亮,激動不已的叫道:“你要把我放出來?”
秦陽道:“你做夢呢?你犯下了故意殺人罪,能不被槍斃就算是揀了大便宜,還想被無罪釋放?”
“我殺人也是殺你來著呀,而且是未遂,隻要你饒了我,我還能有什麼罪?”曹子龍越說越興奮,仿佛秦陽已經答應今天就會釋放他似的。
秦陽一陣無語,點頭道:“行,你等著吧。”說完把曹君怡叫到門外,道:“你這邊還有親友,我就不陪著你了。等晚上你要是忙完了需要陪,我再陪你待會兒。”
曹君怡搖頭道:“不用了,你也挺忙的,就彆顧我了。”說完忍不住又哭起來。
秦陽拿手給她擦拭淚水,曹君怡卻就此情緒爆發,撲到他懷裡抱緊他嚎啕起來。
秦陽倒是並不介意她在自己懷裡哭,但必須考慮外人的看法,道:“彆這樣,讓你老公看到就不好了。”
曹君怡站直身體,奇道:“我老公看到?他還在燕京呢,他怎麼看得到?”
秦陽大為奇怪,道:“你爸這去世,他當姑爺的不來送一程?”
曹君怡苦歎道:“我爸死得這麼不光彩,我哪好意思告訴他呀。何況我跟他感情也就那樣,不想讓他摻和我們家的事。”說完又撲進他懷裡。
秦陽抱了她一會兒,怕她親友出來看到,剛要推開她,卻見曹子龍走了出來,急忙推開伊人,卻已經晚了。
曹子龍看到二人的親密情態,先是一驚,隨即麵現曖昧之色,對秦陽道:“秦陽你可真行,連我姐都搞到手了,那你相當於是我便宜姐夫了,那你更得放了我了。”
曹君怡俏臉一紅,斥責弟弟道:“你少給我胡說八道,我跟秦陽隻是好朋友,沒有那種關係。我倒是想跟他好呢,可惜他瞧不上我。”
曹子龍笑嘻嘻的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能儘快放了我就行。”
秦陽沒理他,對曹君怡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回頭有事再call我。”說完離去。
回縣城路上,秦陽再次聯係姚玉春,讓他想辦法給曹子龍定罪輕些,能給免去死罪就給免去,最好判個一二十年就得了,也算是抵償昨晚曹金自殺使得案子儘快平息、曹君怡襄助破案的功勞。
雖說給曹子龍定罪是縣法院的事情,但作為審訊方的縣公安局,還是有一些減罪的操作空間的。
姚玉春說曹子龍的罪行本來就不足以判死刑,答應給想想辦法,儘量隻判他十來年。
掛掉電話,秦陽想到縣裡以陸捷和曹金為首的老牌政治、江湖勢力已經先後瓦解,煙消雲散,青山縣迎來了一個政治清明、社會安定的全新時代,心中既感慨萬千,又輕鬆快意。
“馬上就過年了,過完年我先在市裡參加一段時間的培訓,回到縣裡再幫師姐好好乾上幾個月,就能放心愉快的去市裡履新了!嘖嘖,如此幸運美好的人生,真的是屬於我秦陽的嘛?哈哈,簡直都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