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的書記,改造地塊基本已經劃分好了,就算以後會做出改動,變化也不會太大。我今天拿過來給你看一看,順便請你對招標事宜做出指示與安排。”
夏敬元語氣非常恭敬地說道,不像是麵對著一個與他平級的女縣委書記,倒像是麵對著一位高高在上的女市長。
秦陽聽後是既佩服又鄙夷,佩服他能一如既往地對薛冰保持這種恭敬態度,而像他這樣保持下去,怕是石頭人都要被他打動內心;鄙夷的是這家夥實在太能演了,明明一肚子叵測心思,卻演得跟個忠誠無二的副手似的,就他這無恥程度,怕是連陸捷都要甘拜下風。
當然,夏敬元這番話的重點不在於對待薛冰的態度,而在於他最後一句話,姐弟二人都能聽懂,他這是打探對於招標的內定安排來了,不然何以在項目還未獲得市裡資金的支持之前,他就先急著詢問招標事宜?
姐弟二人還明白,如果告訴他中標企業已經安排好了,那他絕對會表示服從,以維係他“恭順王”的人設;而若是說還沒安排好,那他就會趁機安排他的關係戶來競標,從中大撈特撈。
當然到了他這個層次,已經不在乎錢財等身外之物了,因為他手中的大權抵得上千萬家財,生活中已經完全用不到錢了,也因此他可能不會通過這個項目撈錢,但也並不妨礙他借此經營人脈,以便爬得更高、走得更遠。
薛冰猶豫了下,實話實話道:“關於這些地塊的招標,我之前就有一些想法,就是補償下以往為縣裡做出貢獻的房地產企業。比如寶華集團,以往多次借錢給縣財政應急,還幫忙解決招商引資中的困難,最近還慷慨解囊幫忙建設文玩核桃批售中心。這些企業的好處我一直記在心裡,這次既然有這個機會了……”
夏敬元不等她說完就笑著點頭道:“沒問題,書記你怎麼打算的就怎麼來,這個項目本身也是你在負責嘛。我現在隻是幫你盯著,給你打個下手而已,所有決策權還都在你手裡,我全聽你的安排就是。”
儘管已經知道他用心不軌,但薛冰眼下聽到他這番表忠心的話,還是不由得微微動心,前麵兩任縣長陳維同、陸捷,可是沒有一個人對她如此恭順服從過,這也令她越發渴望一個絕對順從於自己的副手的存在,所以現在聽了夏敬元的話,如聞天籟之音,全身心的舒暢爽利,渾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每個都在洋溢著愉悅的氣息。
在這種爽感之下,她不由得有點懷疑秦陽的直覺——夏敬元是不是真像他說得那麼不堪?自己二人是不是誤會夏敬元了?定了定神,微笑著給他再次放權:“誒,敬元同誌你不要那麼說嘛,我既然把項目交給你盯著了,那相應決策權也就都交給你了,你不用再跟我客氣。我也隻是就招標事宜有些預先安排而已,但也沒有完全安排出去,剩餘的你看著安排就行。”
夏敬元聽她話裡透著對自己的親熱與看重,大喜過望,眉開眼笑道:“行,謝謝書記這麼信任我,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一定把這個項目從頭到尾做得漂漂亮亮的,不讓書記你失望。”
薛冰頷首道:“這張規劃圖你留給我研究研究,回頭有什麼事我再找你。”
夏敬元知道她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很高興的答應下來,起身與她道彆,就此離去。
薛冰等他走後,轉目看向秦陽,見他正表情古怪的盯著自己,忍不住好笑,道:“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秦陽眯起眼睛,語帶諷刺的說道:“你剛才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對他親熱起來了?又是‘敬元同誌’又是給他放權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薛冰微微臉紅,道:“我是看他對我絕對忠誠,所以懷疑你是不是想多了,他根本沒什麼壞心眼……”
秦陽一聽就手心癢癢,恨不得打她屁股兩下,湊到她身前小聲道:“我的親老婆哎,有句話說得好,‘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以,他為什麼對你百依百順?為什麼遇事總是為你考慮?為什麼總是給你灌迷魂湯?你這麼聰明的人,都不想想嗎?”
薛冰臉紅不已,心虛的轉移了視線。
秦陽又教誨她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一點都不為自己考慮、時時刻刻都圍著縣委書記轉的縣長?之前的陸捷不是吧?再之前的陳維同脾氣算是好的了,也沒見他成天圍著你轉吧?我跟你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自私自利的人,何況是天生與書記有著競爭關係的一縣之長?他肯定沒安好心,不是衝著你人來的,就是衝著你手中大權來的!!”
薛冰紅著臉嗔怪道:“彆瞎說,他怎麼可能是衝著我人來的?他已經結婚生育了,難道他要為了我拋妻棄子?”
秦陽辯駁道:“為了你這個比他年輕幾歲並且前程遠大的美女書記拋妻棄子,有什麼不行嗎?當然他也要考慮那麼乾的負麵影響——會導致聲名敗壞,所以他可能不是衝著娶你來的,而是想把你發展成為他的情人。”
薛冰又羞又氣,忍不住打了他一下,斥道:“越說你還越來勁了,彆說他不會那麼乾了,就算他真那麼乾了,我也不可能接受他呀。我這輩子隻愛我的小老公一個,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