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你去床上躺著。”師婆婆眯著眼，爬上皺紋的眼角透著絲絲利芒。這綠草究竟是受人指使，還是心甘情願為巫語效馬前卒？這些年，師婆婆指明方向，螣堯帶領族人兢兢業業，族人小日子蒸蒸日上。從以前一天難得吃上一頓飽飯，慢慢地，族人一天能吃上兩頓好的。</P>

這改變，她不信族人看不到。</P>

孰料，竟還有族人包藏禍心，人心不足蛇吞象。</P>

葉暖怔愣著，片刻後，緩步走向裡側石床躺下。闔上眼眸，一點點放緩呼吸，佯裝昏睡未醒的模樣。</P>

“師婆婆，月讓我過來給你們送些吃食——”綠草道。</P>

輕輕柔柔的聲音，一如綠草柔婉的臉。可惜，她的話屋子裡三人半點不信。一早，食物就送了過來在灶上溫著，綠草說月讓她送吃食完全是無稽之談。</P>

“綠草，你有心了。”師婆婆深深地望了眼邁進樹屋的綠草，渾濁雙眸定睛注視著綠草，一字一句，慢吞吞道：“綠草，你確定是月讓你過來送吃食的？”</P>

“……嗯？”綠草一驚，不敢直視師婆婆的眼睛，微側身避開與師婆婆視線交纏，輕聲道：“空地忙亂，月讓我送些做好的食物送來，以免你們餓著。對了，鬥戰那邊鬨騰的厲害，族長怕是得過去瞧瞧——”</P>

說時，故作無意提及鬥戰的事。</P>

很顯然，有人授意讓綠草這樣說，希望把螣堯從樹屋這邊引過去。乞願節勇者間的切磋向來是重頭戲，這次如果不是葉暖沉睡未醒，螣堯自然得在那邊坐鎮，甚至還會下場跟族人鬆鬆筋骨動下手。可以說，綠草這話沒有任何漏洞，鬨得過，自然需要人出手鎮壓，以免族人真的打出火氣無法下台。</P>

“巫語在哪？”螣堯突然道。綠瞳半斂，直愣愣鎖定綠草惶然帶怯的臉，平靜道：“她讓你來的吧！她人在哪？本來，我和師婆婆以為過來的人會是她或是柳枝，但我們沒想到來人竟會是你綠草。我自問部落待你不薄，為什麼要選擇背叛族人呢？”</P>

“……”</P>

頓時，綠草驚慌未定。</P>

一張臉，慘白沒了半絲血色。</P>

“我，我不是的……”綠草緊咬下唇，顫巍道：“族長，我真沒有叛族。風鈴不見了，巫語讓我把這些吃食送來樹屋，她就告訴我風鈴在哪？族長，我真不是選擇背叛族人，我真不是……”</P>

邊說，綠草手中吃食落地。</P>

她兩步跑去師婆婆麵前，哀求道：“師婆婆，你幫我跟族長解釋解釋。我真不知道巫語想做什麼。我，我……她就讓我把吃食送過來，然後就告訴我風鈴在哪？祭祀後，風鈴就不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P>

聽著綠草顛三倒四的解釋，屋子裡幾人總算聽懂了。</P>

師婆婆把拐杖重重地敲打地麵，嗬斥道：“沒腦子，孩子不見了……難道不知道過來知會一聲？明亞那小子哪去了？你不懂事，難道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接連幾聲嗬斥，硬生生把綠草嚇得不敢哭，哽咽著不敢起身半蹲在師婆婆麵前，儘量蜷縮身子裝空氣。</P>

“我，我沒敢告訴他風鈴失蹤的事。”綠草抽噎著，小聲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