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葉暖勉力睜開眼，掙紮伸出手觸碰著螣堯的臉。被淚水淌過的臉頰，混著無儘的哀傷，本該醜陋的模樣落在葉暖眼中比明媚耀眼的陽光更炫目。螣堯驕傲矜貴，自信耀眼，葉暖眼中無論螣堯身處怎樣的環境他都能從容應對，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高貴的男人會低下驕傲的頭顱，哭泣的像個無助的孩子。</P>

他，應該永遠如翱翔天空的雄鷹。</P>

強大，無敵。</P>

“螣堯，我不會死。舍不得把你留給彆人，我的勇士彆哭。”葉暖抬手捧著螣堯的臉龐，想吻掉他臉頰上的淚水。</P>

“族長，快讓開！”斯河上前，推開螣堯指揮櫻子把葉暖扶起，交代道：“族長，趕緊紮帳篷。葉暖快生了，不能再拖下去。鐵離把灶台壘到帳篷附近，保持這邊的溫度不要下降……”</P>

螣堯在葉暖額頭親吻一下，顫抖的手一點點拂過葉暖的臉，聽從斯河的交代退出去。</P>

“族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獠人亣緊張道。想要幫忙，卻又擔心幫倒忙，獠人亣隻敢遠遠站在旁邊觀望著。</P>

葉暖神智清醒過來後，螣堯理智回籠，再次恢複冷靜自持的風格，道：“你讓人多準備些食物，忙碌一天等下用得到。我們也許會在顛倒峽待些時間，你讓人處理好溶洞這邊的事情。”</P>

“是。”獠人亣認真道。他很擔心螣堯懷疑自己的忠誠，畢竟葉暖差點受傷身亡，這讓獠人亣覺得很丟臉，曾幾何時被譽為螣蛇族最彪悍的勇者竟被人牽著鼻子走？果然在地下待得時間太長，實力退化了嗎？</P>

“葉暖，跟著我呼吸。”斯河褪下葉暖腰間的獸裙，讓她保持平穩的心態，開始呼吸。</P>

櫻子小心擦拭著葉暖額頭的熱汗，接過鐵離弄好的加拉克托隆德讓葉暖喝些下去保持體力。許是斯河那藥的緣故，葉暖體力一點點開始恢複，“斯河，我保持獸身可以嗎？我擔心恢複人形會體力不支。”</P>

儘管力量開始恢複，但葉暖了解就憑她現在的體力很難順利把孩子生下來。</P>

螣堯說過螣蛇族出生時是蛋狀，需要由雙親孵化才能正常出生。葉暖認為獸身情況下，她應該能把孩子生下來。</P>

“可以。”斯河點頭道。螣蛇族女人沒辦法獸化，斯河不確定獸身狀態下能否讓孩子安然出世。但，考慮到葉暖這種情況，斯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讓葉暖試著用力擠壓。</P>

身下，墊著好幾層獸皮。</P>

不遠處，灶台已經壘好。火光搖曳生輝，周圍溫度開始上升，葉暖冰涼的四肢一點點暖和起來。</P>

“嗯啊！”葉暖照著斯河的交代，開始用力。</P>

螣堯站在不遠處，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青筋憤張。這次如果不是受姬鸞的刺激，葉暖不會早產，螣堯直接在心底深處給祝猷部落貼上死亡的標簽。</P>

溶洞離，斷斷續續響著葉暖高低起伏的慘叫聲。</P>

時間一點點流逝，螣堯從最初的平靜到麵沉如水。葉暖呻吟聲越來越低，螣堯一顆心日漸下沉。</P>

不多時，暗河響起一陣嘩啦聲。納西瑟斯抖落著身上的水珠，走來，“沒找到屍體，我循著暗河追了很遠，什麼都沒找到。暗河裡麵遍布食人魚，我想她大抵葬身魚腹了。”</P>

“你過去看看葉暖，看能幫上忙嗎？”螣堯乞求道。</P>

這一刻，他並不在意姬鸞的死活。他心底直接抹除掉祝猷部落的存在，姬鸞無論死活都不再重要。</P>

納西瑟斯苦笑道：“治愈不是萬能的，生孩子這種事我幫不上忙。”</P>

話雖如此，納西瑟斯還是施展著治愈。能撫平靈魂痛楚的歌聲，在地下溶洞一點點響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