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麽，他自己心裏知道，隻是，他還是不會去承認罷了。

[叩叩叩]

“紀總，莫小姐和您預約的時間到了，她現在已經在會客室等著了。”

紀揚點了點頭，視線落下了桌麵上的預約名單上—莫芷靈。

會客室內，莫芷靈正喝著咖啡，一顰一動還是和以前一樣，看起來從容自信，不過紀揚卻也能看出來，莫芷靈低調沉穩了許多，一改往日的張揚。

看到紀揚的出現，莫芷靈便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隨即起身，笑道，“好久不見，紀總。”

紀揚坐下，沒打算和她寒暄，“直接談正事吧。”

莫芷靈挑了挑眉，頓了頓，隨後便拿出了文件，“這是我們莫氏麵向A城開發區的方案，目前D區和E區已經做好準備工作，隨時可以進行。”

紀揚翻開文件，麵色凝重，“其他區域呢？”

“風險評估還需兩日才能出結果，不過影響D、E兩區。”莫芷靈看起來略顯緊張，不過最後看到紀揚點了頭，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方案可以進入下一流程，具體的你可以和實施團隊去談了。”紀揚合上文件，話音擲地有聲。

莫芷靈是喜悅的，她所有的努力，總算是得到了認可，不過眼看著紀揚想要起身離去的動作，她還是忍不住叫住了他，“等等，紀總。”

紀揚頓了頓，隨後又坐了下來，“莫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莫芷靈揚著淺淺的笑意，“我知道你可能沒興趣聽，不過，我還是想說，謝謝你，謝謝你之前的提點，所以今天我才能站在這裏。”

之前紀揚對她說的話，真的有提醒到了她，所以，後來，她去學習了很多，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提升自己，現在在莫氏，在家裏，多多少少也有了些話語權，以前的煩惱，也全部煙消雲散了。

紀揚表情也沒什麽變化，時間過去太久，也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莫芷靈在謝他什麽。

不過，反應過來，他還是客氣地回應，“你要感謝的人是你自己，別人的話，無足輕重。”

莫芷靈輕笑，太久不見，眼前的紀揚，果然變了，就連說話的方式都這麽官場，不過，她倒是也對他欣賞了起來。

“紀總說話這麽客氣，我還真有些不適應了。”

“你也一樣。”

兩人的氛圍不算差，反倒是有些自在，安靜兩秒後，莫芷靈突然想到了什麽，放在紀揚身上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隨後開口問道，“陸安羽陸總，是已經淡出商圈了嗎？”

紀揚的神色在此刻突然僵了下來，他眼神飄忽著，卻還是佯作若無其事地道，“也許吧。”

“也許？你們不是……”莫芷靈呼之欲出的話突然緊急剎車，看樣子，紀揚竟然不知道？那他們兩人，難道是分開了？

無數猜測在莫芷靈心頭浮現，她沒敢問，但卻還是忍不住繼續道，“這兩年，我都在瑞士學習，很巧，經常能碰到他，原本還以為他是去工作……”

“……不好意思，我很忙，失陪了。”

莫芷靈話還沒說完，紀揚便直接打斷，隨後便離開了會客室，莫芷靈愣了下，有些茫然，與之而來的是不由自主的惋惜，看來這兩人，還真的是分開了。

紀揚在回到辦公室關上門後的瞬間，雙腿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不停地喘著粗氣，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將眼淚憋了回去。

一年了，他很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的一點消息了。在這一年裏，陸安羽就像是人間蒸發了，沒有任何消息，在所有大型商業場合裏，在所有他應該不會不出現的場合裏，他都沒有出現。

時隔一年，他聽到了他的消息，原來，他竟是出國了。他為什麽要出國？他不回來了嗎？他也是放下了嗎……

紀揚想把所有浮現在腦海裏的各種問題甩出腦袋，可他越掙紮，就越會去想。

與此同時，手機突然來電，他努力平複著呼吸，也沒看是誰打來的，便接起了電話。

“紀總，今晚有空嗎？”

是牧驍的聲音。

“……”

紀揚遲遲不作回應，隻見電話那邊又開口道，“今天我生日，能賞個臉嗎？”

這一年，牧驍與他有著或多或少的往來，但基本上都是牧驍單方麵的心思，按照之前，紀揚是會拒絕的，不過這次，他卻改變了想法，“好。”

“真的嗎？那晚上七點，我去接你。”電話那邊的聲音明顯情緒高漲了起來。

“嗯。”紀揚掛斷電話，閉上了眼，他原以為答應了心緒就能改變，可如今看來，不僅沒變好，反倒更纏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