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錚，不要啦，這在你家。”曉雯發現林錚手不老實，就推了一下。

“沒事的，我反鎖門了。”

“但是你爸媽就在隔壁。”曉雯紅的臉都要滴出血了。

“沒事的。”

林錚媽媽其實剛想去叫林錚兩人吃點水果。

但是被一下就被林錚父親拉住了︰“你現在別去。”

“怎麼啦？”林錚母親問道。

“沒感覺到嗎，房子都震動了，掉灰了。”

林錚父親白了一眼，冷不丁來一句。

林錚母親先是一愣，然後慢慢地心領神會，滄桑的臉慢慢綻開了笑，她還躡手躡腳過去林錚的房間門口偷聽了一會，才心滿意足走開

春節最後一天，林錚帶著曉雯去見了幾個老基友損友，狠狠地請他們吃了一頓狗糧。

大家也都聊得很好，不過牛哥，好像並不是很開心，一問才知道，這個家夥，竟然又辭職了，這個家夥真的是有才華長得帥，就可以為所欲為。

“牛兄，為何如此的衝動？”林錚問道。

“不為什麼啊，這種鬼地方，我不願意呆了，就辭職了唄。”牛哥一開始是不太願意說自己辭職的原因，但是在大家的再三追問下，他還是說了出來。

牛哥在某院裡實在鋒芒太露，讓院長很不高興。院長批評牛哥自命清高，太過執拗，以社會良心自居，全然不顧及大局，總是惹禍。

在某一起案件中，明明是存在著諸多疑和問題，但是竟然都不去查，直接要結案，牛哥非常不服同自己領導吵了起來。

領導說了這事沒辦法，必須儘快結案，牛哥就是不服，說天皇老子又怎樣？隻要他是牛鬼蛇神，老子也要把他的真麵目暴露出來！

但是這個案子最後還是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牛哥很不甘心，自己寫了篇文章，用一個虛假的名字發表在一家很大膽的報紙上，文章雖雲遮霧罩，可知情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內涵這個案子。

不知道怎麼地，很快院裡很快就查到了牛哥頭上，牛哥也不知道別人怎麼就查到他頭上的，隻能說他還是天真了，這種事，太容易查了。

誰經手這個案子的，還有誰有這樣的閒心，領導一猜便知了。

很快文章也被下架了。

院長專門找他談了一次，很禮貌地讚賞了他追求真相的態度，然後沒過兩天，就重新調整了牛哥的工作，不給他留在業務庭了，讓他去了綜合部門。

其實這個部門挺好的，閒得很，很多的女人畢生的追求，可牛哥這人有點偏激，當別的同事拍著他肩膀，祝賀他去了個好地方，他卻一紙辭職報告遞了上去。

不乾了，然後就辭職回來過年了。

林錚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算是一個偏執狂了，但是沒想到牛哥比自己更加厲害，林錚很佩服他，但是也有點覺得是不是過了。

“牛兄，也不必太過偏激了，我其實以前也跟你一樣，但是這個社會就是不講道理的，你要跟這個不講道理的世界去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牛哥嘆了一口氣說道︰“林錚兄，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可以跟他們一起玩，我當初就不會從銀行辭職出來了，別人可是把我當行長接班人培養的，我不屑於玩權謀，卻偏偏在別人眼裡，我反倒成了不通世事的老頑童，真是滑稽！”

林錚看著牛哥，也有點惋惜，這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他的才華是溢出來的，誰都看得到，他的文章，林錚拜讀過，有幾分周樹人的影子，入木三分，拍案叫絕。

“牛哥，那你有什麼打算，要不來我公司。”林錚想著可以給他安排一個主任的位置。

牛哥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然後搖了搖頭︰“罷了，我還是回去繼承我爸幾個億的家產吧。”

那一刻，林錚石化了，差點和他絕交。

林錚與牛哥分手的時候，牛哥給林錚發了一個信息，裡麵有句話︰“如果出類拔萃的人都腐化了，那麼還到哪裡去尋找道德善良呢，希望你能堅守住吧。”

林錚看著這短信沉思了好久。

不由得自嘲了起來。

牛哥你這麼出類拔萃的人，都堅守不住。

我這麼的庸碌凡俗，又如何能堅守住呢。

春節過後，林錚又回到正常的日子。

乾掉了鄧啟發和鄧中信以後，整個胡嘎公司層麵，風正氣清，林錚的聲望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威信無人能敵，一切都在林錚的掌握之中。

林錚的日子過得越來越悠閒，當然也越發的無聊且寂寞，無敵原來是這麼的寂寞，早知道就留在鄧中信慢慢玩了，哎！

當然這段時間林錚也經常往省公司跑，與曉雯約會，好像還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李董整個人都瘦了不少，好在精神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飽滿。

經過與牛哥的對話，林錚好像又頓悟了什麼。

華夏幾千年了，很多東西都是自古流傳下來的，存在就是合理，人際關係本身就是很復雜，人性這東西根本也經不起推敲。

林錚也不再糾結什麼道德，清高，正派了。

反正能乾事的人，林錚都一律提拔。

現在開會，按照省公司的要求，每次都要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教育。

但是很諷刺的是，現在開成了誇誇大會，反正大家都是一頓恭維，他們對於林錚的批評，總是那麼幾句。

“林總你就是太能乾了，什麼時候都身先士卒。”

“林總我對你隻有一個意見，就是好好吃飯，不要整天廢寢忘食。”

“林總，我是認真的，我覺得你對我們太好了，好得我們有時候都忘乎所以，這個必須批評。”

批評也好，自我批評也好，除了激化或公開矛盾，不會有別的收獲。

這個林錚明白，大家也都明白。

大家也許場麵上會講得漂亮，私下裡該怎樣還會怎樣的，現在林錚的看法是，多數時候，公開矛盾，不如回避矛盾。

既然有些矛盾根本無法解決，那就由他去吧。

隻要紙尿褲兜得住，誰又天天去換它呢。

紙尿褲很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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