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巨壁角落裏的而建的平民公寓,已經是屬於沒什麽住的貧民窟,更何況這棟房子,還兩麵都被巨壁包圍,屬於常年不見陽光的地帶。
入夜之後,周圍沒有一所房子亮著燈,仿佛全都已經人去樓空。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異樣惡心的氣味,像是腐爛了幾年的巨人觀屍體,被大量香料強行遮蓋著,又香又臭的氣味,直讓人作嘔。
若不是車夫已經趴在車邊吐了起來,華洛甚至以為這個老家夥,想把自己拖到沒人的地方打劫一番。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這裏會是這樣子……我實在進不去了……”車夫捂著嘴實在沒辦法再進去。
“嗯,我自己去。”華洛跳下馬車,沒到目的地,理直氣壯的不給錢。
使用胸腔裏的氣囊開始呼吸,這裏的氣味真是有夠臭的,就算壁外的骸骨沼澤都沒這麽臭。
大概是由於位置在巨壁之下,常年無風吹進來,讓臭味一直囤積在這裏吧?
根據剛剛車夫的指路,華洛找到了那家早就已經關門的診所,門口的招牌的已經拆了,僅僅留下一個空白的木框。
華洛走到診所門口,敲了敲門,幾乎可以確定,腐臭味就是從這間診所內傳來的。
他甚至懷疑瘟疫醫生早早就已經遇害了,隻是地處偏僻,沒人報案而已。
篤篤篤,木門敲響許久,依舊沒人回應。
華洛一腳踹開木門,即便是不用呼吸,依舊能夠感受到一股惡風迎麵撲來。
沒死上兩年,絕對臭不成這樣。
華洛渾身氣穴充盈,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氣流護盾「岡本001」,這種東西小孩的彈弓都防不住,倒卻可以有效的抵擋住有毒氣體。
診所內部黑暗一片,相比亞楠醫生的滿牆器官罐子,黑鴉醫生的滿牆詭異圖案,這裏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家庭。
客廳,廚房,臥室……
無一不是正常的家庭。
而且客廳和廚房裏打掃的乾乾淨淨,表明了這個家庭還有人居住著——誰會住在這麽一個臭氣熏天的地方?
走到儘頭,左邊是臥室,右邊有一間明顯的地下室,華洛選擇先走支線,踹開地下室的門,往裏看了看。
厚厚的塵埃,裏麵胡亂堆滿了醫療器具,木質手術台,羊皮書籍,手術工具,【瘟疫診所】的老舊招牌。
甚至鳥嘴醫生的套裝都掛在衣架上,被白布籠罩著。
顯然,瘟疫醫生已經退出這行很久了……
華洛退出地下室,來到那惡臭明顯的臥室,鐵鎖纏門?這是封印喪屍嗎?
門鎖乾淨,門前腳印,看起來經常有人過來。
一腳踹開房門。
赫然一具嚴重腐敗浮腫的屍體正躺在床上,蟲玉的光明落在它身上,如何形容這種惡心呢……
浮腫,毒瘤,膿液,惡瘡,惡性增生……
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具被各種惡性疾病填滿的身軀,甚至已經分辨不出四肢和五官。
華洛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心靈強大,還是忍不住生理性的反胃,差點嘔吐出來。
他想離開這個惡心的地方了。
但是……華洛發現,這具“屍體”還活著!
那微微起伏的胸腔。
床的正上方掛著一個玻璃桶,垂下的導管連接著“腐屍”的嘴,每隔幾秒鍾就會有紅色流體狀滴落。
旁邊也有著肮臟的木桶,流淌著惡臭的排泄物。
有人在喂養,並且照顧著這具“腐屍”!
床頭櫃有一座相框倒在桌上,華洛伸手將照片扶起,擦了擦上麵的灰塵。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一幅素描畫像,是一家兩口。
男主人戴著鳥嘴麵具。
孩子表情冷漠。
沒有女主人。
毫無溫馨感可言。
華洛回憶起黑鴉醫生對瘟疫醫生的評價:「將病人的痛苦吸收進自己的夢境,從而治愈病人。」
換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瘟疫醫生把別人的病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