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6:57陽末率先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宿舍，要知道在他一睜眼看到陌生的陳列時，差點被嚇得心臟驟停。

陽末用手抻著柔軟的床墊困難的坐了起來，由於一時性腦缺血的原因，陽末感覺到太陽穴一陣突突的痛和眼前發黑，過了一會，這個症狀好了一點。

陽末剛醒，腦子有些轉不太過來，他呆呆的坐在床上，揉了揉睡意朦朧的眼睛，看向了同樣睡在床上的顧以灼。

陽末還記得昨天晚上的時候，他因為說不清的感情而引發的固執說要睡沙發，誰料本來就提議要分開住的顧以灼死活不讓。

陽末因為昨天一天的情緒大起大落有些累想早點休息，他一洗完澡就決定去沙發上睡覺了，可顧以灼像是看不懂他的疲憊似的，硬鬨他，不讓陽末睡，好幾次陽末都已經快要睡著了被顧以灼晃起來。

他忍耐著自己的脾氣沒有發作，把被子蓋在頭上仿佛這樣就能把顧以灼的聲音隔絕在外麵，可惜顧以灼不是什麼善茬，到最後陽末睡了又被吵醒，醒了又抑製不住困意睡了過去，就這樣反反複複，他終於被顧以灼磨的沒有了脾氣。

陽末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房間裡空調溫度開的偏低，所以陽末沒感覺到熱，甚至還有一些冷。他把被子披在身上像古裝劇裡麵妃子的披風似的披在外麵，頂著一頭被沙發趁亂的頭發，閉著往床走去。

走到床邊的時候，他躺屍似的往床上躺，但這樣的話被子會壓在後背的底下，不平坦的床墊就算再軟，睡得也是不舒服的，於是陽末躺到床上後又轉了一個身，被背底下的被子都抽了出來，做完一係列準備工作的陽末，終於沒人吵沒人煩的睡著了。

陽末特彆喜歡把自己包在被子裡，他還說過‘包在被子裡很舒服也很有安全感’這類的話。這次他也不例外，被子隆起一個包，就好像是一座被白雪覆蓋的小山丘，黑色的青絲隨意的鋪在枕頭上，顧以灼竟錯生出一種一個女孩躺在自己床上的感覺。

顧以灼又想起今年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陽末就是留著披肩的長發。

顧以灼就在這一邊看著陽末這些小孩子起的動作，覺得有些不現實，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嗎？為什麼總有一種自己才是哥哥感覺？顧以灼很疑惑。

顧以灼搖了搖頭，眼神溫柔不像話，像是什麼得到了滿足，他嘴角含著笑，迅速的脫了上衣，就去浴室洗澡，浴室嘩啦的流水聲響起，就像是一首深夜的安眠曲，陽末睡得更熟了。

除了顧以灼自己，沒人知道他洗澡的時候乾了什麼。

回憶結束，陽末看了看顧以灼恬靜的睡顏，顧以灼睡覺的時候抱著一張枕頭，臉也大半部分的埋在了被窩裡，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張揚，反而更像一隻奶貓。陽末看得有些入神。

陽末回過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頓在半空，擺出像是想要撫摸什麼的形狀，他以迅雷的速度把手收了回來藏在溫熱的被窩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不過他蹙起的雙眉，似乎在說著陽末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又坐了一會兒陽末從床上起來了，他穿好衣服，動作很快但動靜很小，他沒有發出除必要外的任何一點雜音，他洗漱好之後，就出門了，沒有轉頭再看一眼還在睡夢中的顧以灼。

出了酒店後的陽末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現在是7:27，大街上的早點店倒是開了不少，這些陽末都像是沒有似的路過，他邁著修長的雙腿，終於在不遠處找到了一家大早上就開門的理發店。

陽末從酒店出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呼吸兩口新鮮的空氣，第二件事情是找一家理發店，剪掉了自己當初一直想剪卻又舍不得30塊錢而一直拖延著的頭發。

理發師是一個染著紅色頭發的年輕人，陽末沒什麼要求隻是讓他把頭發剪短，什麼發型無所謂。理發師就索性幫陽末剪了一個適合他的發型。

陽末看著麵前長鏡中剪完頭發的自己，第一感想居然是覺得後頸有些涼，沒有碎發附在後頸上，光禿禿的感覺居讓他有些不習慣。

陽末走出理發店，習慣性的想摸一下馬尾，手伸到一半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把頭發剪了，但手伸都伸了，沒摸著什麼東西難免讓人覺得奇怪，他把手往下，揉了揉後頸。

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這個鈴聲在清靜早晨的街頭顯得有些突兀，陽末拿起一看，是顧以灼打來的電話，他順便看了一眼時間8:04.

“怎麼了？”

“你人呢！”

陽末在手機裡都能聽得出來顧以灼的怒氣，他頓了頓，腦子裡倏地跑過一個可能...他曾在離開前對顧以灼說過，“30天後，我會在你睡得像死豬一樣的時候悄悄走到你的床邊把你嚇醒，並且會對你說一聲早安豬頭。”

結果30天之後，顧以灼沒有等到陽末的驚嚇也沒有等到陽末的早安。

“我去剪頭發了。”過了良久，陽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稍有些顫抖地跟顧以灼解釋，又像是寬慰顧以灼似的輕聲說了一句，“沒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