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顧寒自然早發現了他，也不回頭，淡淡開口。

“帝君已經死了！”

“我族也凋零殆儘！”

納什盯著顧寒，眼中悲意和恨意交織：“你，還來做什麼！你難道真要趕儘殺絕？”

“你誤會了。”

顧寒緩緩回身，看著他平靜道：“我對你們這些小蝦米其實不感興趣，可……來都來了，不滅了你們，豈不是白來了？”

“你！”

納什神君語窒！

“你們人族有句話，叫既往不咎。”

他強壓下心中的悲憤，試圖給神族，給自己爭取最後一線生機。

“我看得出來。”

“你現在的實力遠超過我等，遠超過曾經的帝君，強者，就該有強者的風範！對一群對你毫無威脅的人動手，你……真的不顧及絲毫臉麵？”

顧寒突然笑了。

“說得好。”

他輕聲一歎：“你們神族，你們所敬仰的神帝，當年但凡顧及一絲臉麵，哪裡會有今日的下場？”

“還有。”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你既然熟讀人族典籍，就應該明白，人族除了既往不咎這句話，還有另外一句。”

“什麼？”

“風水輪流轉！”

納什三目瞳孔一縮！

顧寒也不再說話，緩緩抬起右手，絲絲縷縷的眾生偉力彙聚而來，化作了一點螢火大小的光芒在指尖輕跳。

火焰雖弱。

可映在納什神君眼中，便是徹徹底底的絕望！

“既往不咎太虛偽。”

顧寒看著他，認真道：“我隻喜歡風水輪流轉，往死裡轉！”

納什神君沒再開口。

不是不想。

隻是沒機會了。

他眼中最後看到的，是一道光，一道籠罩了神域上下，遍及每一個角落的無上浩然劍光！

……

相比偌大的虛寂而言，神域的毀滅，便如同夜空中的一朵煙花，短暫地綻放之後，便徹底歸於永恒的幽暗，成了曆史塵埃的一部分。

同樣成為塵埃的，還有鬼域。

“好！！！”

看到偌大的鬼域淹沒在了一片無儘的深藍色火焰中，徹底雲散煙消，早已完成了身體淨化，靈魂升華，將自己視為黃泉殿一份子的鄔癸撫掌大笑，神情說不出的暢快和激動！

“鬼族當滅，黃泉大興！”

他搜腸刮肚，回想著從人族典籍上學來的話，看著一臉平靜的冷妹子，唏噓感慨道：“自我黃泉殿成立以來，已是有大半個紀元了，期間，不知有多少前輩袍澤屍陳鬼域，命歸黃泉！又不知有多少天驕豪傑道途中止，黯然落幕！鬼域不受此劫，諸位前賢安能魂歸故裡，鬼族不受此劫，我黃泉兒郎，焉能落葉歸根！”

他越說越激動。

甚至到了最後，他還用手抹了抹眼睛。

不是裝的。

是真的哭了！

“冷姑娘！”

看著冷妹子，他一臉的狂熱和敬仰：“您此舉……功在當下，利在千秋，實乃萬古第一人也！！！”

從頭到尾。

冷妹子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畢竟鄔癸是個什麼性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三娘。”

目光一瞥，她看了一眼站在遠處麵色慘白，心中戚戚的鬼三娘，淡淡道：“你好像不高興？”

“三娘！”

沒等跪三年剛開口，鄔癸麵色一沉，嗬斥道：“鬼域覆滅，此乃天大的喜事，你怎麼耷拉個臉！”

“快！”

“給冷姑娘笑一個！”

鬼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