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呼吸(2 / 2)







在深夜時分於家男主回來了,於大夫人聽到院子裏傳來車子熄火的聲音,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於磬的房間。

她濾馬上的流蘇披肩,緩步走下樓去。

“忠國,你回來了?”於大夫人走下樓,來到丈夫身邊輕聲問道。

於忠國有些疲憊,見到妻子下樓來,便點點頭“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若飛來找我為了子彥向我道歉清婉,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消你別讓小磬知道”。

看丈夫一臉嚴肅的眼神,阮清婉坐到了他身邊。

接過於忠國遞來的西裝外套,放在了沙發的另外一端“什麽事?是不是子彥想取消婚禮?”。

婚事是萬萬不可以取消的,這不隻是對於家來說是有損臉麵,哪怕是對小磬也無法交代,於忠國心中暗想道。

“若飛說,子彥答應了出席婚禮,並且娶小磬為妻條件是,必須要讓他在素素的墳墓上刻上亡妻二字”於忠國手指揉著發漲的眉心,靜等著妻子的回答。

阮清婉到底有些坐不住了,給死去的人冠上名份可是一件嚴重的大事說到底他們有什麽資格讓餘子彥轉變心意因為兩個都是他們的女兒,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是養女兩個女兒都是姓於,對於他們而言根本沒什麽差別。

沉默了幾秒鍾,阮清婉終於出聲“忠國,此事暫且不能告訴小磬,那丫頭很倔強,如果被知道子彥是為了素素的事而娶她,她會崩潰的”。

算是當媽的存有私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想素素死不瞑目,於是算同意了於忠國的話。

於忠國當然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若是可以,他怎麽會把這件事帶回家來說呢?兩個女兒都是他的寶貝,他一樣疼愛素素在世時,總是喜歡陪著他爬山,四處走現在素素不在了,每個周末爬山都是小磬陪著他。

試問,有誰的心腸硬如鐵石,會不被感動呢?。

他還記得,那天素素死的時候,蕭罄跪在他們麵前,說了一句讓他到至今都難以忘記的話。

她說,無論他們是貧窮還是疾苦,無論多少年,她都會代替素素好好照顧他們知道他們百年歸老為了讓他們不再傷心失去了至親的女兒,不惜更改了自己的姓,隻為了名正言順陪伴在他們身邊。

“哎,那個孩子真命苦其實,很多次我都想勸她,根本無需為了素素做到這個地步的忠國,是我們造的孽啊”阮清婉故道,於忠國不忍的摟過妻子,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站在樓上走廊的於磬聽見他們之間的交談,她哭著跪倒在了地上。

素素,我做的再多都無法取代你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呢!你為什麽要救我,死的那個應該是我,我死了就能解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著受罪。

我不介意你的墳墓上刻上名份,可我也是人怎麽能不傷心呢?素素,我真的好累,你給我指條道,是否我死了就能解脫這麵對的所有困境,徹底的與那些疼愛你的人們做個了斷?。

她渾身顫抖不已,像具行屍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月光從落地窗外投射進來,她借著月光走到了落地窗前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精致八音盒,打開八音盒隨之優美的旋律緩緩流淌。

閉上雙眼,她雙臂微微抬起,臉上存有未曾乾透的淚痕於磬在月光下輕輕旋轉著,舞姿輕盈而緩慢舞姿裏想要展現的似乎是一曲譜寫不完的哀歌,透露著微微的荒涼,和滿腹心酸的無奈。

素素,明天的婚禮我會是最美的新娘我答應你,無論是生老病死,或者是疾病纏身都會對他不離不棄我小小的奢望,有一天他能看見我的好,我的優點不想取代你的地位,我隻想做好我自己的本份,隻想呈現我最真誠的一麵。

放在床頭的電話在不斷震動,她始終未曾聽到。

震動的電話就在八音盒音樂戛然而止中停止,恰如其分,分秒不差。

她停下腳步,頹然地放下雙手,雙臂抱胸依靠著牆麵,雙眼凝望著落地窗外七彩斑斕的夜景。

那件掛著的潔白婚紗根本不是她所喜歡的款式,那是素素喜歡的為了不讓媽媽為難,她強顏歡笑穿上素素最愛的那件婚紗。

聽到房門被人推開,阮清婉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她的出現打斷了於磬的沉思。

“小磬艾你嚇到媽了,怎麽不開燈呢!”阮清婉放下托盤,望著站在黑夜中不出聲的於磬。

身後傳來阮清婉的說話聲,於磬慌忙抬起手胡亂擦拭了一把臉打起精神走到了她麵前,“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覺?”。

阮清婉發現女兒一雙眼哭的腫成了核桃,“小磬,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翱不舒服的話和媽說,我去打電話請家庭醫生來”。

於磬看著手忙腳亂的阮清婉,心頭一酸,跑過去抱住了她。

“媽,我沒事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她靠在阮清婉身上,撒嬌的說道。

原來是恐婚,阮清婉緊懸的心頓時有些鬆了不少。

嘴角帶著笑,抬頭望著於磬,拍了拍於磬抱住她的胳膊“好了好了,明天都要結婚了,還和媽撒嬌”。

於磬靠在阮清婉身上,嘴角含笑,眼中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不停滾落下來。

“媽,我舍不得你”於磬沉悶的開口,胸口緊緊一揪。

阮清婉抱著她,母女倆坐在了床沿“傻孩子,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即便是嫁人了,你還是我女兒,我還是你媽”她的話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或是說給於磬聽。

是啊不論她結婚與否,她與於家人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從她義無反顧想要照顧於忠國和阮清婉的那一天起,她蕭罄注定要償還這一筆欠下的孽債。

“媽,三年前有很多人都說素素是我害死的,因為我冠上於家的姓氏,外界揣測我是為了爸的身家而來”於磬低低說著,雙手又摟緊了阮清婉一點。

孩子的心她豈會不明白呢?她相信於磬對自己是出自真心的,雖然不曾從小看著她長大從冠上於家姓氏時,她承諾過,於忠國的家產她一毛都不要。

“傻孩子,媽都明白,如果你覬覦你爸的身家,也不會一直隱忍到今天”女兒背負著多少的流言蜚語,阮清婉內心是再清楚不過的。

沒有誰能熬得過來,哪怕是她這樣隱忍了丈夫二十多年,不爭不奪的人也未必能做到心如止水,以波瀾不驚的心態活下去這是一種無形的折磨,百忍成金試問世間又有幾多人能輕而易舉的做到呢?。

pub裏音樂聲震耳欲聾,燈紅酒綠,美女穿著高檔名牌服,裝噴著名牌香水四處作亂,來這裏有錢的砸錢,沒錢的玩寂寞。

大家各自尋歡作樂,儘情揮霍豆蔻年華。

不遠處地一間包廂內,坐著五名男子,還有幾個陪酒的女伴。

“來來來……今晚不醉不歸,大家儘情灌子彥哥幾個今晚就是來給他舉辦單身派對的,機會難得錯過不再有各位兄弟姐妹,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啊”穿著一身休閒裝扮的年輕男子,舉著酒杯在包廂內高調發言。

他理著寸板頭,操著一口蹩腳的港式普通話耳朵上戴著一枚藍鑽耳釘,一雙桃花眼時不時斜睨著坐在不遠處始終悶悶不樂的男主角――餘子彥。

一邊穿著白襯衫,戴著黑邊框眼鏡的斯文男子摟緊身邊的女伴“書歌,我看你別白費勁了,今晚男主角心情欠佳,不知道是否每月一次的好事來訪了”。

男子的話剛說完,包廂內的一夥人憋著笑,最後都不客氣的笑成了一團。

被稱為書歌的男子笑著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子彥,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於磬長得不比素素來得差,我要是你,就收心養性成家立室算了”。

包廂內的氣氛在書歌說完這番話時,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誰不知道在餘子彥麵前提及“素素”兩個字擺明了就是找死,而這個書歌還真是口無遮攔什麽都敢說,也不怕餘子彥當場對他發難。

“你他媽的閉嘴……”坐在角落內始終不語的餘子彥終於低沉的吼了一句。

書歌見好就收,聳聳肩,雙手一攤“好,我他媽的閉嘴不過你要想清楚,如果不愛於磬就拒絕這場婚姻艾別搞得全世界都好像欠了你似的說實在的,當年她也算是受害人之一”。

對於於磬和於素素的事書歌比餘子彥身邊的幾個朋友要知道得多,書歌與餘子彥最為親近,就連當年素素死的時候,陪伴在餘子彥身邊最多的人還是他。

大家見氣氛不對勁,都出來勸說。

書歌受不了餘子彥擺著一張臭臉,“實話說,若非我把你當兄弟,這次喝喜酒我根本不想來於磬對你是什麽心態你比誰都清楚素素死了,可你還活著為了一個死人,你已經把身邊的人都得罪光了”。

最終受不了餘子彥的冷然,書歌隨手拿起一杯紅酒,狠狠地灌在了嘴裏末了,不等大家說話,他推開身邊的女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包廂。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人都死了三年,三年的時間什麽看不淡?傷疤也會變淡,更何況是一個死去的人。

越想越生氣,書歌走出pub外,從口袋內掏出電話繼續打於磬的電話。

她是怎麽了?電話遲遲不接,這都是今晚第二通電話了。

一肚子悶氣的書歌坐在了pub外的圍欄上,樣子看上去雅痞而不失魅力。

掏出香煙,正想點香煙的時候,一隻打火機從天而降,餘子彥單手插著西裝褲袋,抬頭對上好哥們的眼。

“我忘不了,你沒有愛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痛,不會因為她的死而消殆,這就是愛”餘子彥身子依靠著牆麵,緩緩說道。

誰都曾愛過,愛的轟轟烈烈,愛的難舍難分可愛情消失後,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向前行走下一個拐角處,我們還會發現不同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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