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層的工作人員在禮炮中剪斷了那火紅的長花,然後是排上蹈海的掌聲。
接著是介紹評委,有條不紊的規程,漫天飛舞的彩花,細細碎碎的飄落下來。
終於在所有的人的期待中拉開了帷幕。
“有請最後一場比賽的所有學院的院長和各自的搭檔上台。”
“首先進場的是來東院的院長樸林社和搭檔銀音。”
之後便是一位長相帥氣的男生雙手輕微的放在腿側,一襲黑色的禮服,純色的深色領帶係上,看起來成熟穩重
評委不斷的竊竊私語,頻頻的點頭,不斷的新麵孔帶著自信和驕傲步入比賽的紅地毯。
莫茉緊張的站在後台,額頭出現了一些細密的汗珠,今天她一身微藍百褶瑞典中裙,頭發被一次性的微卷,臉上沒有化任何的東西,看上去美麗高貴。
“有請西苑院長秦天狼和他的搭檔連莫茉……”
在她閉上眼深吸口氣的瞬間,秦天狼已經微笑的將她的手牽起,然後緩慢的帶入廣場……
辦公室裏有著翻閱的聲音,安爾坐在真皮椅子上沉默的打開電視,這場比賽將是全程的現場直播,他的雙唇抿緊,眼神直直的看著電視,電視正好將鏡頭轉向莫茉的臉,他仰頭的靠近皮椅,思考著。
良久。
一陣又一陣的冰冷刺痛安爾的心,他唇色蒼白的沒有血色。
他和她……
會在這場比賽中結束嗎?……
如針般……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關掉,然後站起身走了出去。
後台。
秦天狼親昵的摟住她的肩膀越過眾人,不斷射來的眼睛訝異的看著這個美麗的少年,秦天狼對向他投來的女生微微的笑著,所有人的緊張竟然在他的微笑中慢慢的淡去。“親愛的,你是不是緊張了?”
他好像的看著莫茉無措的樣子,鼓勵版的揉揉她的長發,窒息的黑暗中莫茉抬起純淨的眸子略帶迷惘,姹紫嫣紅,眾多優秀的人選,她能脫穎而出嗎?
“沒有……”
……
若乾年後。
安爾伯爵要帶走安爾,他不會允許他這樣墮落下去。
傭人進來呼叫安爾之時,他臉上的表情很刻板,淡淡地收拾起行李,手指扣在門板上發出咯吱地相聲。
“明日回國。”
他冷淡地穿起衣服,從床頭邊拿起了電話,艾司站在他身旁,見他動作利索,不拖泥帶水。知道他此刻的決心了。
或許,什麽都做不了改變。
兩人走下了樓,精致的水晶燈下,他的臉宛若蒼白,他淡淡地瞧了一眼安爾伯爵。綠色的眸子裏,沒有任何的光亮。
“按照你說的,我離開。”
經曆過一次死亡,他內心更加堅韌一點。安爾伯爵驚異於他的目光,雪茄抽了一根,竟不知下一步如何做.
他說得真的忘記了?
“你確定你真的離開?”安爾伯爵站起來,定睛地望著自己的兒子,目光穿過他的眸子,似在探索著什麽。
他跟安爾說過,如果他離開中國,他不會追究莫茉任何的責任,所有的一切都會結束,爛攤子,他去收拾。
如果,他不離開中國,這一切,仇恨便要展開,他會讓羅政一敗塗地!
如今,這個兒子,他看不懂他了。
安爾淡淡的側過身子,聲音像是從鼻腔裏發出。“現在的我,不夠強大,我忤逆不了你,也做不出最好的選擇。莫茉失憶了,我不想讓她回憶起過往,在痛苦中活下去,現在的她,忘記我更好。”
如果有緣,他們會再見麵。
時間會證明,他和她,最終該不該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他難忍自己愛她的心,他會選擇做最後的努力,但不會勉強她。
他不是傷害她的劊子手,他不做魔鬼,放手,隻給她與他最後一次的機會。
這個機會,交給上帝。
車子已經停在外麵,午後的陽光有些炙熱,艾司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後,仿佛傀儡一樣。
這間豪宅,他住的不九,卻依舊帶著冷清地味道,這種味道總彌漫著淡淡地憂傷。
“對不起.”
他突然之間朝艾司耳邊道,艾司一怔,有些無措,而他眼中的光芒在耀眼地光下顯得黯淡。
“對不起,我隻能這麽說,你就留在中國吧。”
青兒的死多少對艾司產生了影響,他離開,也許艾司是不舍離開中國的。這裏的回憶足夠他填補自己受傷的心。
傭人打開車門,安爾關上車窗,不再留戀的看一眼。
車子在道路上行駛著,司機從後視鏡裏見他雙眼落魄,他眼角劃過一絲淚,早就被風吹乾了。
南氏私家飛機專門等候他,他穿著簡單的t恤,看起來像是去旅遊一樣,梯子也準備妥當。乘務員含笑而恭敬地請他進門。
“王子,祝你旅途愉快!”
禮貌性微笑一下,他邁了進去。
飛機在天空盤旋著,高聳入雲。莫茉今日因為去追那個男人,險些迷路。三奇弦慌亂地找了她半天,這才在路邊一個小攤上見到她。
“你肚子餓了?怎麽在外頭吃。”
路攤的東西不乾淨,她樣子看起來很不好,吃了又怕她感染上什麽。莫茉無害地笑了笑,揚了揚手中的牛肉串遞給他。
“你要嗎?”
她說的很溫柔,這種柔意在和她相處多年都沒發現過。三奇弦將她手中所有的肉串拿到手上,唇角溫柔:“在吃這些東西之前,你應該把藥吃了,從醫院跑出來,你爸爸會生氣的。”
會生氣嗎?
莫茉拉過他的手,兩眼眯著,好似貓一樣。“會嗎?我為什麽覺得不會,聽說灰姑娘變成白雪公主的時候,所有人對她的愛,都像魔法一樣。哪裏會怪罪。”
她倒是變得有些聰明,從前那麽冷漠,現在看起來,到像是正常的女孩子。
“莫茉……”
三奇弦聲音徒然間變得有些奇怪,他以為自己又要和安爾克裏斯去爭奪莫茉,可今日得到消息,他已經離開了。
失去了對手,他眼中的失落不知何時已經膨脹起來,沒有對手的戰爭,他一個人,有何意義?
莫茉就在他的麵前,她就那麽站在,仰著笑,“我聽他們說,你是爸爸的養子,那就是我哥哥了,對不,以後你要對我好,如果不對我好,我會告狀的。”
挽著他的手臂,她含笑朝奇弦微笑,他愣了一下,雙手用力握緊了她的手。
“如果你病好的話,我會一直對你好。”
她嬉笑一聲,將肉串塞進他的嘴裏,細嫩地肉味,他感到今日心情是無比舒暢。
莫茉笑意間卻有淡淡地失落,她抬眼望遙遠的邊際,飛機在空中劃過的痕跡,仿佛她失去的記憶一樣。
既然,記憶失去了,她不會再去緬懷。
記憶是你不願意想起的一部分,記起,就注定痛楚,她為什麽要去為難自己?
幾日後,莫茉的病情變得無比樂觀,羅政接她回府的時候,她穿著裙子,看起來還真像公主。
“孩子,趕快進來。”
羅政護她進去,她哈了一下懶腰,好像有些困意,三奇弦就站在她身側,含笑得體。
“爸,既然我成為了羅家的一員,以我現在的行為舉止,根本不像大家閨秀。你送我到外國吧,就當培養我成為你合格的女兒。”
午飯之時,莫茉扒著飯,看似不經意地說著,三奇弦的筷子險些掉了在地上,他驚異地看著她,發現她眼中捉摸不透的深意。
前腳,安爾,剛離開。
後腳,莫茉,也要離開。
難道,他的世界裏就注定隻有她一個人?
“這件事情,咳,我會考慮。”
羅政含糊地回答,莫茉不答應了,她露出貓一樣的目光,似在威脅他。
“我聽說在此之前,我大病一場,失去了記憶。那天我在醫院裏見到一個外國的男人,我覺得我和他是認識的。我去追他,可追不上他的腳步,之後就迷路了。我想他是我記憶的根源,大家對過去的緘默讓我明白過去的記憶是傷心的。在這裏,我無不時刻都感覺記憶湧進我腦子裏。我需要一個地方安靜,開始新生活。”
她說的頭頭是理,也是所有人的希望。但眼下,安爾克裏斯才剛走,安爾伯爵的眼線還盯著呢。
她去國外,有那麽容易嗎?
但這話,羅政說不了口。“莫茉,你可以過一段時間去,和奇弦去。”
此刻奇弦是最好的擋箭牌了。莫茉撇撇嘴,心裏有些不樂意,她說的安靜,隻有她一個人,不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