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保持(1 / 2)







九點還沒到,聶誌勳已經喝多了,接到妹妹第二個電話的時候才想起不久前她問過他在哪裏。

按說聶家的寶貝不會那麽不懂事,保持僅有的清醒,下來找人。

看到聶誌勳走出來,聶寶兒就解開安全帶,下車前對秦少卿道謝,“今天謝謝你了。”話音平平,看都沒看他一眼。

於是向來被人捧著的秦家三少爺眼巴巴的目送那丫頭奔向她哥的懷抱,在聶誌勳什麽都沒反映過來的時候,竄進他懷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就哭起來了……

聶誌勳錯愕,秦少卿茫然。

之前平靜得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以為賀蘭那巴掌隻疼在臉上沒打進心裏,以為她很堅強……

原來不是不會哭,哭也要找對對象。

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視線裏看著聶寶兒在聶誌勳懷裏哭得像個孩子,周圍的目光都顧不上了,秦少卿就覺得,不應該是那樣的。

她該是個那麽驕傲的人。

喝得半醉半醒的聶誌勳被寶兒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頓時清醒許多,訝異得連安慰都忘記,騰出手來拍她的背,什麽時候見妹妹哭成這樣過?不由往她下來的那輛車看去,成功抓到坐在裏麵的秦少卿,為他哭?

太不可能了!

在聶誌勳的印象裏麵,他們家小公主是很少哭的,小時候撒潑耍賴另當別論,長大之後,任性少不了,哭的頻率實在太低了。

就是四年前冷景辰訂婚,到後來結婚,她也都是以那個年齡的女孩子固執的方式去倔強,每個人都會為一段感情全心全意投入,這不稀奇。

可如果今天她還是為那個男人哭,他是不是該歎冷景辰殺傷力太大?

不管現在是否過著一個人獨立自主又自強的生活,無可否認聶寶兒是朵在溫室裏長大的嬌花,後來離開了聶家的她,隻不過收起了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但並不代表那就不存在了。

銳海娛樂城門口,足足哭了五分鍾,哭到她自己都覺得臉丟大了,才把腦袋抬起來,眼淚模糊的去看聶誌勳,“我肚子餓了。”

意思就是要他陪她去吃飯!

“那走吧,祖宗,想吃什麽?”客戶都是浮雲,聶誌勳不擔心這個,再看看她身後那始終沒開走的車,秦家三少坐在裏麵,一臉糾結,看就知道在猶豫,到底要不要下來。

寶兒也回頭看了眼,對哥哥說‘你等我下’,就朝那邊跑去。

看到她過來,秦少卿按下車窗,剛目睹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嚎啕,難得無語。

“那……我沒事了,你要不要和我們去吃點東西?”她眼睛又紅又腫,兔子似的,話語裏帶著濃厚的鼻音,埋著頭。

很有意思的是,每次聶寶兒和秦少卿交流,說出的話都會令他感覺不是話語裏的意思,剛才她這句,表達的主旨就是:他已經可以走了。

秦三少多識趣的人,淡笑依舊,對她道,“不了,好好休息。”

罷了車窗上調,發動車子,回家,煮麵吃……

……

陶然居。

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營業,菜式多樣,聶寶兒偶時趕稿到半夜,最愛光顧她家的外賣。

今天時候還早,要了個小包間坐下,點了一堆吃的,聶誌勳喝茶醒酒,看妹妹埋頭橫掃。

算了算,他們上次一起吃飯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今年過年回家麽?”忽然,他問。

寶兒頭都沒抬一下,“不回。回去乾嘛?給y城的娛樂事業做貢獻?”

回答在意料之中,點了支煙,聶誌勳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麵那小模樣瞧,醞釀著又道,“你都三年沒回家了。”

“也不差今年不是。”她小嘴快得跟什麽似的,驀地她好像腦子裏閃過些什麽,定定了看了他一眼,“你想表達的中心思想是什麽?”

差點忘了,聶家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打太極。

聶誌勳‘嗬’的笑,說,“就是覺得你大了,沒事回家看看,女孩子總在外麵蕩著,合適麽~你看要是今天我不在,你找誰哭去?秦少卿?”

能從海邊那家餐廳憋到娛樂城,算他妹妹忍功一流。

他也不是時時在c城,以後再遇上這情況怎麽辦?

“秦少卿也不錯啊,怎麽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那麽不濟?”

她轉移話題,正合了聶誌勳的意,“你認識他時間長過我?”

比起秦少卿那樣標準的黃金單身漢,對自家的親妹妹,聶誌勳倒真心實意的希望她能找個普通的男人過踏實日子。

可以不浪漫、不出眾,隻要他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能給聶寶兒一個安定溫暖的家,就算每個月拿幾千塊錢固定工資都行,聶家那麽大的家業,還不能許兩個人衣食無憂?

“男人和女人不同,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吃著小菜,聶誌勳把秦少卿和自己化為同類,頗有講心得體會的意味,“有權有勢,年輕,身後有個偌大家業,然後呢?”

“然後呢?”寶兒懷疑他酒還沒醒。

“你說我缺什麽?”他問她,不及她回答,就十分肯定的道,“我什麽也不缺。”

無缺,不代表無欲。

“上次電話裏你還問我什麽時候給你找個大嫂,你也看到了,這麽長時間,我身邊的女人有重樣的麽?”

有權有勢的男人,別說年輕英俊,就是頂著啤酒肚,身體發福到兩百斤,脫發成地中海的中年大叔,照樣都漂亮的女人青睞。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有想要的,因為我貪心。”

“放心吧。”寶兒漫不經心的說,“聶家的家產我一分都不跟你搶。”可這和他身邊女人重不重樣有什麽關係?

聶誌勳沒所謂的笑,“你要我就給你,咱兩都是爸媽親生的。言歸正傳,我說了那麽多你明白我的意思麽?我有錢,有權,不缺女人,男人想要的我都有,可是在挑老婆這件事上,我還是會選一個對我事業有幫助的。”

因為貪心,他想以後更有權有勢,女人既然想有就有,必然要選擇一個對自己最有用的。

“你是想說秦少卿在這點上想法一樣?”就算一樣,聶寶兒對他難道沒價值麽?再說,她什麽時候說要嫁給他了?

“我想說他還不如我呢,你別忘了,他是秦家三少,‘三’的定義,在別人家可能隻是個普通的數字,在所謂的‘豪門’,他是多餘的。”

秦少卿的手段,聶寶兒沒見識過,他想要的,付出比他兩個哥哥多太多。

“貪心的人總是有種心理,越難得到越想要,越想要越貪越不滿足,在利益麵前,他的想法和我剛才說的選老婆是一樣的,他不是個簡單的人,你離他遠一點。”說完這句,聶誌勳一口悶掉杯子裏的酒。

“我今天就搭了他的順風車而已……”犯得著這樣語重心長嗎,寶兒小聲嘀咕,“我是來跟你冷景辰的,你卻跟我扯秦少卿。”

聶誌勳斜眼瞥她,冷颼颼的說,“冷景辰不是過去式嗎?”

他倒覺得秦家三少威脅更大。

至於打他妹妹的賀蘭,他已經記住了。

……

寶兒臉上的巴掌印四天後才完全消去,這四天她宅在酒店裏寫新劇本大綱,當然署名還是‘楚寒’。

轉眼又是個周末的晚上,閨蜜有約,電話打來的時候那邊鬨哄哄的話都快聽不清了,獨獨五個字入了她的耳。

秦少卿也在。

潮pub裏,耳膜立刻遭到重金屬音響的侵襲。

燈光,煙霧,舞池裏隨心扭動身軀的男男女女,視線裏每張臉都是模糊的。

秦少卿根本不在,他的‘存在’隻是幾個女人想把寶兒騙出來編造的謊言而已。

當然寶兒也不相信。

收拾了下,出了幾天沒離開的酒店,單純的想給自己放放風。

再說姐妹們又是好幾天沒著她,她也得給她們那幾張閒不下來的嘴皮子貢獻點話題不是?

知道寶小姐這幾天在酒店養傷,報紙上都登了,‘闊太與女大學生爭夫,大鬨海景餐廳’,照片都有,寶兒隻被照到了背影。

接著聶氏娛樂的少東就在海外搶了勝宇財團一樁不大不小的生意,賀家和聶家向來關係不錯,那位闊太結婚時,傳媒還全程直播來著,這唱的是哪一出?

聶誌勳在昨天的晚報專訪上回答:賀蘭欺負了我們家要力捧的新人。

生意場上的利益關係變化莫測,況且那是聶氏的少東,有仇必報是人生準則。

外行人看,以為又是炒作,知情人暗地裏偷著樂。

連罰了遲到的人三杯後,淩佳勾著寶兒的肩問她,“準備投身娛樂圈?是不是寫作沒靈感了,想滾進那趟黑水找找感覺啊?”

已經喝得微醺的蘇冉接著調侃寶兒,“需要找感覺麽?生活已經狗血無比。”

當事人暗自泫然,自己已經好久沒過得那麽精彩紛呈了……

小墨比較有良心,先關懷了她被打的臉,才認真的安慰她,說,“我覺得秦少卿比冷景辰好。”語氣十成十的真誠!

聶寶兒就賊賊的笑起來了,捧著啤酒杯,窩在大紅色的沙發裏,用乖乖女的表情回答道,“我哥哥前天跟我說了,秦少卿不是好人,叫我別跟他玩兒。”

言畢立刻遭到群毆!

“不玩今天還跑那麽快,畫什麽煙熏妝?!”淩佳伸出魔爪扯她的臉皮。

寶兒不敢再跟這群女禽獸玩笑,痛得大呼‘饒命’,泡pub還用那身宅女裝備,豈不是太弱了?

難道寶小姐不能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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