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居然變得這麽沒有分寸。
可是……這很久都沒有聽到的稱呼,好像讓君上的心情也跟著緩和了。
“死小,怎麽跟大人說話呢!”君上這樣說道。
這樣的對話,好像讓他們回到了很久以前。
那時候,他還很小,母妃的忌日,他在自己的身邊。他想念自己的妻,想念他的母妃。用最寂寞也最溫和的姿態。
可是,一年也隻有那麽一次,而且,從他懂事起,就再也沒有了。
假裝愛他多過母妃,真的很困難吧?畢竟他的出生是以母妃的死亡為代價的。
“找我做什麽呢?”宮君澈這樣說道。
父親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他倒是真的的很。
君上並不生氣,隻是平靜地說道:“你表哥,可不怎麽好。”
“他不好?哈哈,他不好我才覺得最好!”宮君澈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坐下身,在靠在樹乾上,看著地上染血的樹,眼神有些呆滯。
“去看他麽?”
“討厭他!不去!”
“正是討厭他,才更要看看他落魄的樣,不是麽?”
“哈!這句話我愛聽!那我去看看他的醜態拿攝影機拍下來!”宮君澈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離開了樹乾,朝著君上揮了揮手:“老頭,我先走了,你慢慢玩,順便找人幫我把足球拿下來啊。”
未及君上反應,宮君澈已經跑的連影都找不到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卡在樹枝上的足球,突然忍不住發了一個悶悶的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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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宅,千年情樹之上,紅輕坐在樹枝上發呆,好像在回憶著什麽。她試圖動用自己的靈力,“收!”
可是,即使離得很近很近,她也還是無法隔空取物。
好吧,她是個廢材,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
隻是,她突然有些懷念那些舊時光。
其實,什麽都不會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反正,還有人在她的身後,做她的靠岸。
“紅輕?”
“純。”
“你又跑出來了,怎樣,心情不好嗎?”
“沒有。”她搖著頭,騰出位置給他。他坐上去,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每一次心裏不能平靜,隻要靠在他的懷裏,就好像一切都會好起來,“純。”她這樣喚他,“我讓你難過了嗎?”
“沒有。”他淺淺笑了笑,好像過往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你在我的身邊,此刻,就在我的懷裏。所以,我隻會快樂。”
“那麽,你是有心事嗎?”她這樣問道,“每次你有心事,就會笑。”
他微微滯了一滯,卻又一次笑了:“我有這麽奇怪嗎?”
“你還不夠奇怪嗎?”
“不一樣了。”
“嗯?”
“現在的話,我隻有開心才會笑。”
“是嗎?”
“嗯。”
“是我錯過了嗎?”她居然覺得有一些遺憾,“我錯過純的成長。我對純的認知都是在一千年以前,我……”
“紅輕。”他輕輕打斷她的話,淺笑:“是因為你在這裏。你在我的身邊,所以,我隻想笑。”
真的又笑了呢。
這樣完美的笑容,絢爛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是因為開心才笑的吧。
他們這樣交談著,突然,有個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冷野宇!”他這樣叫道。
紅輕有些吃驚地望向聲音的來源,金發的男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他湛藍色的眼好像可以穿透她的身體,就在她詫異與自己身體莫名讓她心悸的變化之時,那個人也好像有所感應般的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他看著她,眼瞳不可思議地睜大,再睜大。
他的唇瓣動了動,好像說了一個字。
她聽不清,可是她覺得身體好痛,頭也好痛。
“紅輕?紅輕你怎麽了?”
“純,那個人是誰?為什麽我會覺得,他看到了我?”
冷野純循著紅輕的視線望去,搖頭,“不可能的紅輕,我設下的結界,沒有人可以越境。你乏了,我們今天先回去吧。”
“好。”她這樣應著。
冷野純抱住她的身體,縱身……
他的眉宇微皺,心跳忽而漏掉了半拍。
看見了吧?好像真的看見了……
否則,不是很奇怪嗎?他設下的結界……
紅輕也不可能……看到外界的啊!
她,怎麽會看到有人在看著她?!
宮君澈猛地追了過來。
“七殿下,七殿下您慢點……”管家大人有些吃驚地在身後喚道。
可是宮君澈卻瘋了一樣地追了上來。
就在冷野純和紅輕就要落地的時候,他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扇透明的門,嘩啦……
他和她落地的同時消失在了另一個空間。
宮君澈追過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看見。可是他卻覺得心很痛,火一般燃燒的痛著。那個人的眼好像就這樣深深地映在了他的心底。他圍著偌大的大樹轉著尋找,卻一無所獲,他蹲下身來,輕輕扣著地麵,並沒有什麽特別。
就在這個時候,氣喘籲籲的管家大人追了上來,“七……殿下,少爺並沒有在家。他……”
“剛才那個女孩,你看到她跳到哪裏去了嗎?”宮君澈這樣問道。
“女……女孩?”管家大人還沒有理順氣息,“這裏並沒有人啊。”
宮君澈看了一眼管家大人,算了算了,問他也白問!他這麽老了,視力能好到哪裏去!
他看見了的吧……剛才在這上麵的那個女孩。
先知殿。
不同於那個冷漠的世界,這裏漫天飛舞著美麗的櫻花花瓣。紅輕從這漫天的櫻花之間走了出來。冷野純站在殿前,微笑看著她。
這樣的場景在夢出現過無數次。
他住她的唇,她拚命掙紮,他卻說:你是我的妻。是你最愛的人。我們注定抵死糾纏。
那時的她,冷漠的好像是北極的冰川,不屑和任何人有任何關聯,打破了她如冰的心門的人,是他。
他洞悉她的偽裝,嗬護她的柔軟,撫平她的舊傷。
她不再冷淡,為他!
她學會微笑,隻為他!
她再次醒來,竟變得如此溫柔。他千年等待,也自負不再。時光洗去了他們身上所有的戾氣和傲慢,人群互相守望,他和她都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