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好尷尬。
“呀,冰燁那家夥怎麽還沒來,我去看看……”沉默了一會兒,林煙涼突然發了個誇張的單音,說著朝著門口走來。
聽見咯噔咯噔的腳步聲,熾冰燁的脊背倏爾僵直,正當他要逃走的時候,他聽見蕭以沫說:“不用了,我不想見他。”
被狠狠撞擊的心臟,好久都沒有再跳……
林煙涼停下腳步看她。“如果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告訴我,你希望他怎麽做。”
他不希望她因為一時賭氣而錯失自己的幸福。
“我必須要去看看祭北哥哥了……”她避開他的眼睛,掠過他,朝著門口走去。
走廊裏空空蕩蕩,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空氣裏有莫名熟悉的味道。
希望他怎麽做呢?
隻是希望他可以向我敞開心扉,這樣而已呢。
所以說,是奢望吧……
她無法走進他的心裏,不管怎樣努力都不可能的吧。
可是……
她突然停下腳步,看向房間裏的林煙涼,“隻要他告訴我小初的事情。”
她說完,朝著長廊的儘頭跑去。
不管怎樣,她還是不想放棄呢。
不想就這樣放棄燁。
告訴她吧,不管他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都請告訴她吧。她會全部全部接受他的。她要更了解他,她要變成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她覺得自己的手心全部都是細密的汗。
她必須要跟祭北哥哥說清楚……
她是因為真的喜歡燁才會這樣,並不是犧牲,並不是為了契約。
是為了跟隨自己的心,才會這樣做的。
告訴他的話,他就不會再對自己生氣了吧。
“是這裏嗎?”冷崇絕看向身邊的真一。
“嗯。”
他乾淨修長的手指觸了觸門把,旋轉,即將推門進去的時候,真一又阻止了他,“boss,真的決定好了嗎?”
冷崇絕隻是寂寞地笑了笑。
決定嗎?
很久以前就注定了的吧。
所以,決定什麽的,都是多餘。
“如果,還是找不到小姐的話,boss要遵守約定,不再去找她,放她自由。”真一認真地重複著約定的內容。
有流動的寂寞在冷崇絕眼底閃爍了幾下,他還是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帶著假麵的那一種吧。他也想要對那個人溫柔,沒有任何偽裝的那一種。
可是,那個人,再也找不回來了嗎?
他不知道,他隻相信自己的執著總會有一次成功。
我,是不會死心的。
以沫。
如果這是我們的宿命。
錯過就是我們的命運的話,我也絕對絕對會設法扭轉局麵。
我不是說過嗎?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放過你,下輩子吧。
放棄找你,除非……
哢嚓,門把被轉開了。
然而,房間卻隻是一片空蕩。
查了很久才找到茶祭北所在的病房。
怎麽還是什麽都沒有呢?
冷崇絕眼底氤氳起一絲強烈的失落,放棄找你,除非……我死。
砰
玻璃落地的聲音清脆地滑過冷崇絕的耳畔。
突然,有一雙抓住了床沿。
布滿鮮紅的液體的手指仿佛用儘了全部的力氣。
已經轉身決定離開的冷崇絕聽見了動靜,立刻回過頭來。
乾淨的地麵上,薔薇色的液體冰冷地彌漫開來。
茶祭北染了血的手指終於無聲地從床單上滑了下來。
真一連忙朝著病床另一邊走去。
滿地的玻璃碎片被鮮紅的液體渲染地格外刺眼。麵容蒼白的男人躺倒在溢滿了鮮紅的地麵上,他的手指沾染了鮮紅。
“boss!是茶祭北……”
“救活他!”
真一立刻將茶祭北抱起來送去急救。
冷崇絕的手指扶住冰冷的牆壁,仿佛被這一幕所震撼,他的腦海裏有淩亂的畫麵瘋了一樣地閃現。
是茶祭北!這一次,他沒有錯過和她有關的線索?!
他就說吧,絕對,絕對會找到她的下落的。
許是太過激動,他的指節變得越來越蒼白……
哢嚓
冷崇絕猛然將房門緊緊上鎖。
用力地喘息,他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
頭好痛!
好像馬上就要爆炸。
他的呼吸變得好沉重……
甚至,有一刻,他覺得自己即將死掉。
過往變得異常清晰,清晰地令人害怕。然而隻一刹那,便有變得模糊起來。看不清,卻覺得心口好痛……
那種不可名狀的痛苦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仿佛挨過了最痛的刹那。
漸漸地。
他恢複了一些氣息。
他的臉色不再那麽蒼白。
呼吸也一點點地均勻起來。
意識也逐漸變得正常起來。
正當冷崇絕要轉身離開的時候……
“祭北哥哥……”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掠過了他的耳膜。
突地,冷崇絕的眼瞳睜大了好多,那個聲音,就算再過一百年,他都不會聽錯的!
怎麽會忘記,怎麽會聽錯!
那個人的聲音,就算低到了穀底,他也不會聽錯!
“祭北哥哥……你開門好不好?求你,開開門……”
房門依舊被誰不停敲打著。
局促的敲門聲砰砰,每一聲都好像是死亡的音律,撞擊著冷崇絕的心臟。
擴張的痛眸仿佛到了極限,開始一點點收縮……
嘩啦
房門被他打開……
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
真實的,無數次出現在夢境中的那張臉,居然那樣真實地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以沫……”他用顫抖的聲音呼喚她的姓名,她的聲音像他在無儘黑暗中一直探索著出路,卻怎麽也找不到的時候,絕望到了穀底時突然見到的那一絲曙光,照亮了所有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