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之弦瞬間崩斷。
她打開車門下車,捏著手機就往顧家跑。
這個路段到處都是罵架聲,喇叭聲,她卻什麼都聽不到。
眼淚將她困在霧裡,她仿佛失明了一樣,隻知道往一個方向跑。
暴雨天大家的脾氣都很焦躁,貨車司機看到她從車前跑過,急忙踩下刹車,拉開窗戶就對著外麵破口大罵!
顧辛夷的臉色煞白,雙腿灌了鉛,眼神麻木如同牽線木偶。
小寒與她相依為命,她不允許他有一點兒閃失。
哪怕他們不是親姐弟,她也心甘情願為他付出受累,她自作自受,她樂意。
她一直以為隻要好好掙錢,就能救他,保護他。
可現在她萬般珍視的人,卻拖著病懨懨的身體在淋雨,在這樣的暴雨天裡淋雨。
醫生說他已經恢複了知覺,現在他肯定很痛苦。
她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害怕,哪怕八歲那年獨自去領爸爸的骨灰,她都沒有這麼怕過。
她一邊跑,一邊打陳月華的電話。
什麼條件她都可以答應,隻求小寒活著。
電話打不通,她跑得鞋都丟了一隻。
停在顧家大門口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門口已經沒了人,她拍打著大鐵門,沙啞喊道:“陳月華!顧晚!”
“陳月華!顧晚!”
不遠處的門衛處裡明明就有人,卻隻是輕飄飄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抽著煙。
顧辛夷狠狠拍著鐵門,“顧晚,我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足足喊了十分鐘,她的聲音被掩蓋在傾瀉的雨聲裡。
手掌拍得發紅,發麻,卻依舊沒人願意搭理她。
她抓著鐵杆,緩緩滑了下去。
視線裡突然出現了一雙高跟鞋,她抬眸,對上了顧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