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晚的古鎮開始，他就變得心事重重。

顧辛夷走下去，站在他身邊。

他的指尖夾著煙，海風吹亂了頭發。

他就這麼盯著日出，煙都快燒到手指了都沒有注意到。

“周先生，你在想什麼？”

周臨淵的睫毛顫了顫，並沒有扭頭看她。

就在顧辛夷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說喜歡一個人，要是觸碰了道德倫理該怎麼辦？”

他問的很認真，眼底倒映著此時的霞光。

此刻換成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覺得這是他在變相表白。

他是周家的私生子，而她是周辰的妻子，一紙婚約還在那兒，他若是喜歡她，確實違背倫理。

顧辛夷不是聖人，這一路都能感覺到他若有似無的撩撥。

如果缺少理智，恐怕已經陷進去了。

但她是顧辛夷，最不缺的就是理智這種東西。

她也並不會自戀的覺得他這是在表白。

她單純的認為他確實遇到了難題。

不過心臟還是不可避免的緊縮了一下。

“周先生，雖然我們都知道約定俗成的情感道德標準，但人到了那個境地，真的可以那麼殺伐果決麼？如果感情可以量化規範，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悲歡離合的故事了。”

她的聲音很輕，說到最後，眼神暗了下去。

他們此刻麵對著日出，明明該是被光照耀的兩個人，可眼裡都灰蒙蒙的，像是看不見這道光一樣。

周臨淵率先回神，笑著掐滅手中的煙頭。

“顧小姐總有一套歪理。”

回到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達那邊時，恰好是六點過十分，縣長親自站在路口迎接。

縣長叫王鬆亮，四十五歲，國字臉，上來就握住了周臨淵的手。

“周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國字臉的人顯得很正氣，握手的力道也不分輕重，但周臨淵並未在意。

早晨六點的茶園還有霧氣，但村裡的人已經開始忙碌了，正在打理茶園。

這個村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茶葉的品質是頂尖的，據說幾百年前還是上供給皇帝的貢品。

隻可惜後來沒落了。

縣長在前麵侃侃而談，將茶葉的曆史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