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歲輕笑著，借此壓抑心底的酸澀：“我本來就是我親生父親的棋子，利用我媽的命，賣進了你們會所的。
你要了我，我是你一個人的玩物；如果你當時沒有要我，那我……就會是許多人的玩物。
”</p>
“沒有如果。
”</p>
“是啊，幸好沒有如果，所以直到目前為止，我對你都是心懷感恩的。
”</p>
她說著，眼眶愈發酸痛，索性笑的更加諷刺了：“我這個人呀，從出生開始，命運好像……就一直沒有眷顧過我，私生女、壞透了的父親、軟弱的母親、還有一個……從不把我們母女當人對待的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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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我活的甚至不如彆人家圈養的狗，這樣的時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人還會餓肚子、吃餿飯，你能想象嗎？
那種處處身不由己，處處言不由衷，無數次想跟命運抗爭，可最終結果都是失敗的無奈。
我有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
”</p>
洛瑾年之前好奇她的過往，可現在聽到這些才發現，他聽不得這些，心裡會跟著難受，難受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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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要說了。
”</p>
溫歲看著他抿了抿唇：“還是要說清楚的，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嗎？
因為我也認為你奶奶說的都是對的，我都認命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說了，又能改變什麼呢？
你不會為了我做什麼，我也依然，隻是你豢養在身邊的玩物，不是嗎？
”</p>
洛瑾年的心情沉重的難受：“夠了，閉嘴！
”</p>
溫歲果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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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的空間裡，沉默讓氣壓越發的低，洛瑾年悶悶的道：“明天的相親，不許去！
”</p>
溫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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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年將車停靠在路邊，轉頭凝著她，眸色深重：“怎麼，我的話很可笑？
”</p>
“老夫人一片心意，我怎麼能不去？
我得去啊，不然老夫人失望，一定會覺得，我還在對你糾纏不休，更何況，老夫人說了，等我結婚的時候，她會給豐厚的嫁妝，這樣的好心，我怎麼能辜負。
”</p>
“溫歲！
”洛瑾年拍了一把方向盤，顯然是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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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笑了笑：“如果我不去，老太太因此動怒，跟你要我的合同，你會拒絕嗎？
她若把我發配到彆的地方，你能護住我嗎？
”</p>
“我會。
”</p>
“可如果老太太以死相逼呢？
你還能為了我拒絕她嗎？
老太太剛剛說的可是很清楚的，我跟她，你隻能二選一呀。
”</p>
洛瑾年沉聲，“她今晚這出戲是演給我看的，你聽聽就算了，非要往不好的方向想嗎？
”</p>
溫歲歎了口氣：“這不是我往不好的方向想，而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洛總，你眼前的溫歲，比你想象的更加渺小和自卑，我為了好好活著，就要拚儘全力，真的沒有力氣，去承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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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拿不出勇氣為了我跟這個世界對抗，那麼，不打擾也是一種尊重。
可若你做不到，那你現在的命令，對我來說，就是逼著老太太抽出了隨時會刺向我的利劍。
”</p>
溫歲說著，閉目低垂下了頭，“洛瑾年，我……快喘不過氣了，你放過我吧。
”</p>
洛瑾年聽著這話，轉頭怔怔的看著這個仿佛已經在自己麵前支離破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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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壓抑的也有些難受，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匆匆側過了看著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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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重的呼口氣，發動車子再次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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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直到把人送到老舊的小區裡，他都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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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樓門口，溫歲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謝謝洛總送我回來，您路上小心，再……拜拜。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