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倚歌的眼神如同鷹隼般從那幾道痕跡處掃過，看到窟窿位置被薄雪覆蓋卻顯露頭角的碎炭時心中了然。</P>

大抵是個賣炭翁，想趁著天寒下雪賣些炭換衣食，雪天路滑，這一摔又損失不少，畢竟碎炭價賤。</P>

東方既白看到那裡的時候，也同樣察覺了，不由得重重歎起氣來，腦中想起那首《賣炭翁》，不知不覺念了出來。</P>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滿麵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P>

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P>

燕景瑜聽到他吟誦賣炭翁，掀開車簾探出頭來看，卻沒見到人，忙問道:“哪有賣炭翁？”</P>

東方既白伸手指了指轍痕儘處的碎炭，意味不明道:“沒有賣炭翁，但有賣炭翁。”</P>

燕景瑜仔細瞧了一眼，立馬會意，一語雙關道:“楚國沒有賣炭翁，燕齊倒有不少。”</P>

東方既白點了點頭，很是讚同道:“民生多艱，向來如此。”</P>

燕景瑜試探道:“那三哥哥可有想過殺儘四國賣炭翁？”</P>

東方既白歎息道:“殺不儘的，此消彼長，非人力可為。戰事起，流血千裡，百弊出。四海一，卻未必能長久。合久分，分久合，分分合合分分……”</P>

燕景瑜若有所思道:“亂象生，求賢主。能者，當仁不讓。”</P>

“這不是我想要的。”</P>

燕景瑜還欲再說什麼，東方既白卻轉過頭來道:“若你想，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可楚國不在其中。”</P>

燕景瑜放下車簾，眉頭微蹙著久久無法舒張。</P>

暗閣中，一位白衣公子拿著一堆密信看完後，問道:“我記得，影樓和鑄劍山莊有世仇對吧？”</P>

暗探道:“是！”</P>

白衣公子低笑道:“好極了，把鑄劍山莊的莊主就在東方既白身邊的消息遞給他們，讓他們幫忙殺了東方既白。</P>

還有雲城那個蠢貨那裡你好好盯著，利用好了，也是一步極好的棋。”</P>

暗探連連應是，正欲離開時，白衣公子又叫住了他。</P>

“等等，這個你拿給他，讓他好好利用一番。”</P>

暗探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封密信，連忙離開了。</P>

這邊因雪天路滑，眾人抵達第一座小鎮的時候便入住客棧歇下了。</P>

燕景瑜因坐著馬車顛簸了一天，推說疲乏早早進房間歇下了。</P>

東方既白卻還頂著風雪在鎮上轉了一圈，發現並無異狀便回了客棧。</P>

正要歇下時，一隻冒著熒光的仙鶴穿牆飛進他的房間。</P>

東方既白用真元打散仙鶴，顯出了幾行光影小字。</P>

東方既白看過後，乘著夜色離開了客棧。</P>

另一間房間內，趙恒逸將一封密信遞給燕景瑜。</P>

燕景瑜看過後讓趙恒逸先行離開，自己卻在房間內好一番喬裝打扮穿上夜行衣出門了。</P>

夜間，風聲正緊。</P>

京都的道穀茶樓底下的地窖中，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拿著一截紫寒竹抽打一個跪在他麵前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