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過來的時候，我見張孺梁帶著你四處閃躲。</P>

之後帶你尋醫的時候，大夫說你的傷處已經被人處理過了。</P>

我還以為是張孺梁給你上了藥。”燕景瑜一邊說，一邊往他嘴邊遞了勺粥。</P>

“我確實不認得。”</P>

“他說是守備軍中的，而且穿了甲胄。”</P>

“與我同行的三千人都死了……不會是守備軍的人。”</P>

東方既白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哀傷。</P>

“或許他是城防軍守衛，怕我介懷，所以扯了謊。</P>

畢竟那馬在城門口進進出出，身上全是血，很難不讓人猜出來些什麼……我看到那馬背上的血……我好怕我來晚了……”</P>

燕景瑜手上的動作一頓，語氣中不知覺染上幾分哀傷。</P>

“不怕，也不晚。當時，我也以為我要栽了，明明就差幾裡路……</P>

可我實在受不了顛簸了，隻能下馬，讓那馬進城求援。沒想到它居然來找你了，我以為那馬會先回府找啟玉的……”</P>

東方既白無奈一笑，隨後自我調侃道:“看來是命不該絕……”</P>

燕景瑜垂眸掩藏住幾分情緒，然後繼續投喂。一碗見了底，燕景瑜才作罷。</P>

放下碗勺的時候，燕景瑜瞥見他的外袍，從中拿出一枚刻著慕字徽標的箭頭，“我見你的衣袖裡有這個……”</P>

燕景瑜欲言又止，到底沒把話說死。</P>

東方既白點了點頭，“嗯，和慕溪遠沒關係，許是有人嫉妒慕家又要重振，想趁機栽贓嫁禍。</P>

當時那撥刺客跟玩似的，放了一陣冷箭，倒了兩個人就跑了。”</P>

燕景瑜迅速抓住了重點，“那撥？有很多撥？”</P>

“嗯，是有很多。先前我壓著姓餘的冤案重審，那些勳貴的獨苗苗被斬沒了，可不就記恨上我了。</P>

除此以外還有燕國、齊國來的，以及雲上仙宮派來的。</P>

最後十裡，還有個叫袁剛的來截殺我，一手重劍使得倒不錯，就是不知道是誰雇來的。”東方既白一邊說，一邊掰著指頭細數。</P>

“雲上仙宮是？”</P>

“和空穀一樣是世外門派。”</P>

“那他們為什麼對你出手？因為你是……那個身份？”</P>

燕景瑜一邊說一邊警覺地觀察著四周。</P>

東方既白自嘲道:“不是，他們以為我是馭靈山君轉世，想要殺了我奪取成仙的氣運。不過，我哪裡是什麼馭靈山君。”</P>

燕景瑜察覺到他神情中難掩的哀傷，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安慰式地吻了吻他的額頭，心裡壓了千言萬語，隻道了一句:“彆怕，總有一天……我……彆怕。”</P>

燕景瑜幾乎可以預想到他麵對實力遠超自己的人是有多麼無助，此刻竟連鼓勵打氣的話都像給他施加壓力。</P>

話到了嘴邊，咽了又吐，終究嘴笨到不知說什麼才好，隻能這樣沒頭沒尾不明不白地結束了話題。</P>

東方既白猜出了她想說什麼，主動補充完整，“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踩在腳下，絕不會像現在一樣任他們宰割。你在，我不怕。”</P>

燕景瑜鬆開手，與他相視一笑。</P>

彆怕，我會擋在你前麵，為你衝鋒陷陣……你不用再一個人扛了……哥哥，我願意……</P>

燕景瑜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言語無法表達的，都用眼神來傳遞了。</P>

東方既白捏了捏她的臉，心頭發著暖。</P>

小貓這樣的眼神，不知道怎麼形容，總感覺她眉眼帶笑地看著自己的時候，用眼神說了千萬遍我愛你。</P>

溫情對視時刻很快被東方啟玉的敲門聲打斷，“哥，我可以進來嗎？”</P>

東方既白看向燕景瑜，用眼神征得她的首肯後，道了一聲:“進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