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女子落水,發生驚恐的尖叫聲。</p>

夾雜著恨意："你們通通不得好死！！！"</p>

"噗通！"</p>

一個活人落水,濺起水花,湖麵湧起層層漣漪。</p>

但又很快歸於平靜,甚至連掙紮的動靜都沒有,就這麼沉了下去。</p>

錦鳶不會水。</p>

她雙手用力的掙脫腕上的麻繩,胳膊胡亂在水中晃動,仍阻止不了整個人往下墜,滅頂覆下的湖麵奪走她所有的視覺。</p>

死亡、窒息的恐懼源源不斷襲來。</p>

她緊閉的呼吸就快憋不住。</p>

意識逐漸渙散。</p>

身子越來越沉,也越來越冷…</p>

緊閉的唇張開,立刻有冰冷的湖水灌入,嗆得她愈發痛苦——</p>

黑暗冰冷的湖水中,忽然有一隻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用力的往上拽去。</p>

但呼吸中的氣息已經不足。</p>

她的意識越來越沉。</p>

胸口被湖水壓的窒息。</p>

緊緊拽著的手腕也開始無力…</p>

立榮…</p>

救我…</p>

她張口欲言。</p>

但隻有湖水灌入口中。</p>

救…</p>

拽著她向上的力道忽然輕了,有人將她抱住,一手捧住她的麵頰,吻住她的雙唇,動作慌亂的毫無章法,急切地渡來氣息。</p>

等到立榮拖著她爬上岸,顧不得自己急喘的氣息,先將錦鳶放平,雙手疊著摁在她的腹部,用力擠壓幾下後,才見她吐出好幾口水。</p>

被打濕的睫毛壓著,細細的顫了顫。</p>

立榮不安地守著,幾乎不敢大聲喘氣。</p>

哪怕他已累到胸口發疼,也強撐著守著她。</p>

"咳咳…"</p>

"錦鳶！"</p>

他驚喜的喚出一聲,伸手將她扶起來,"能看清我是誰嗎還有什麼地方難受的嗎"</p>

錦鳶勉強借著月色,看清眼前的人。</p>

心臟劇烈的跳動著。</p>

"立榮…"</p>

被湖水嗆了後,她的聲音沙啞,一張臉被湖水凍得發青,"我們…得救了…"</p>

立榮看她神智逐漸清晰,高興的直點頭,"是！是我們得救了！"</p>

錦鳶的視線逐漸清晰。</p>

不再有重影、幻光。</p>

她挪動視線,緩緩打量了四周,隻有他們二人,再無國公府裡其他人。她輕輕勾了下嘴角,似乎是想要笑,但身體卻提不起力。</p>

再看向立榮,兩人一模一樣的狼狽,渾身濕透。</p>

"謝謝…你…"</p>

立榮被她盯著,麵色忽然漲紅,想起了什麼,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從一處草叢裡翻找來兩套乾淨的衣裳,拿了一套婦人的遞給她,語氣結結巴巴："你、你先換上,彆著涼…了患上風寒…我守著,不會看的！"</p>

他說完後,往外走了兩步,當真背過身去。</p>

哪怕是背影,也能讓人看出他的局促。</p>

錦鳶撿起衣裳,腦中思緒有些遲緩,須臾後,她垂下的眼瞼猛地一顫,想起在水下時的那一幕…麵色也悄然染上血色。</p>

但眼下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p>

錦鳶晃了下腦袋,開始更換衣裳。</p>

她換衣裳的動作很快,但於立榮而言皆是煎熬,在聽到錦鳶說好了後,他也如法炮製,請錦鳶替他看著,又讓她轉過身去。</p>

錦鳶聽出他話裡的不自在。</p>

自己也愈發麵紅耳紅。</p>

待兩人都收拾妥當,立榮的視線在錦鳶麵上掃過,不敢觸及她的眼神。</p>

"我們——"</p>

"你——"</p>

兩人一齊開口。</p>

同樣緊張局促的聲音撞在一起。</p>

二人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對方,看著各自不合身的衣裳,狼狽的還在滴水的發髻,甚至頭上還掛著湖底的水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