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在高專住了一周後,大川亮已經有點喜歡上了這樣的環境。

當然不是指在攝像頭麵前如廁或者像木乃伊一樣睡覺這種事。

他的意思是,經由每晚的談話和傾訴,他似乎對自己有了更加深刻和準確的了解:他,大川亮,大概天生就是一個壞得無可救藥的家夥。

他可以殘忍地殺害同僚、偽造文件,也可以用普通人作為擋箭牌掩蓋自己和詛咒師勾結的事實。

儘管以上這些事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能找到相應的記憶,但他不僅有做這些事的動機,而且很可能從骨子裡就是想要這麼做的。

姬野小姐作為一名輔助監督,確實優秀地儘到了她的責任。

她用無限的耐心和傾聽,幫他發現了自己的作案動機和犯罪事實。

在她用紙筆記錄口供的沙沙聲裡,大川亮如實說出了七個不同版本的經曆。

姬野小姐問他:您把宿儺手指交給了詛咒師,是嗎他就如釋重負地交待自己和詛咒師團隊的秘密交易,以及偷走高專咒物轉移到詛咒師一方的邪惡計劃。

姬野小姐問他:您根本沒見過特級咒物,也從來沒和任何詛咒師交流過,是嗎他就聲淚俱下地說明自己作為沒有太強實力的二級咒術師,根本不會有詛咒師策反他,更何況任務地點是「窗」提前偵查過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特級咒物呢那隻是他為了增加自己在總監部的分量、騙取保險而說的謊罷了。

姬野小姐甚至問他:您有過暗殺咒術總監的計劃,對嗎大川亮詫異地說:當然啦,您何必再問呢,這不是我在任務報告裡寫過好幾次的內容嗎坐著充當背景板的五條悟不知為何被冰水嗆了一下,而姬野小姐隻是對他一笑:沒什麼,我們繼續吧。

**五條悟麵沉如水地看著幾份自相矛盾的口供:我看不出來他有說謊的跡象。

他確實沒有。

哈澤爾拉開百葉窗,打開窗戶給封閉了好幾天的房間通風,大川亮沒有受過訓練,因此在摧毀他的意誌之後,他會順著我們的意思說出任何我們需要他說的話,而且是發自內心地。

……我是不會把這種東西提交給總監部的。

五條悟說。

哈澤爾看了他片刻後才道:當然不會交這個了,調查才剛剛開始呢。

五條悟:欸。

五條悟:你完全沒說過啊!你也完全沒問過啊哈澤爾說。

她往五條悟身邊靠了一點,小聲逗他:之前就說過了,有什麼好奇的就直接問嘛,又不是不會告訴你。

五條先生,偶像包袱太重啦,比如現在看起來就是有點想揍我又不願意顯得你對此很在意的樣子。

五條悟將手搭在哈澤爾肩上,微笑著看向她。

哈澤爾乖覺地改口:很簡單,大川亮在談話中為他每種行動的可能性都作出了詳細的計劃和部署。

他說他和詛咒師有勾結,那麼他們是怎麼聯係的,多久聯係一次,他所認識的詛咒師在對方的集體中是什麼地位,他們又用什麼樣的籌碼來拉攏他;如果他要暗殺總監,打算用什麼手段,讓多少人配合,該怎麼避過保鏢和監控……類似這樣的細節,倘若沒有親身經曆過的話,隻會編造得破綻百出。

啊,與此同時,有些想要隱藏的東西也會像常識一樣不起眼地出現在他的敘述裡。

五條悟說,就像‘隔著紙窗對話’這種隱藏身份的手段,其實隻有老派守舊的總監部上層才會使用,而且也不是隨便什麼等級的咒術師都能受到這樣的招待。

大川這家夥在腦子糊塗時把它套在了詛咒師身上。

追求時尚的詛咒師們會哭的哦。

嗯……這就是五條先生的工作了。

哈澤爾說,我完全不懂這些呢。

‘完全不懂這些’啊……五條悟重複了一遍,解開繃帶的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張道,說起來,哈澤爾在我麵前展現出這種審訊技術的行為,我可以理解為投誠嗎,還是說這其實是一種警告哈澤爾坐在辦公桌上看了他幾秒才說:抱歉,都不是。

五條悟抬眼和她對視,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卻能感覺到他周身正散發著給我解釋的催促意味。

哈澤爾說:僅僅是被上司交待了過分任務的職場新人為了早點休息所采取的高效手段而已,我就隻會這個嘛。

更何況這些所謂的‘技術’,五條先生已經幾乎全部在我身上用過一遍了。

五條悟:哈用劇烈運動和睡眠剝奪消耗審訊對象的體力和意誌,用絕對的實力差距和封閉環境製造恐慌,還有言語威脅和試探,‘我會用「蒼」隔著肚皮打爛你的內臟’什麼的。

哈澤爾說,五條先生雖然看起來不懂人心,倒是有非常敏感的狩獵本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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