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捅了馬蜂窩(2 / 2)

陛下請自重 酒小七 7583 字 8個月前






“對不起。”田七說道。

紀衡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麵他不舍得看田七哭;一方麵看到田七為他哭,他又十分受用。他一下一下地撫著田七柔順的發絲,說道︰“朕不想聽這樣的話。”

田七便說道︰“謝謝。”

“也不想聽這個。”

“還疼嗎?”

紀衡仔細感受了一下身上那些傷處,回答道︰“不疼,就是很癢。”

“我還是去叫太醫吧。”田七說著,又要起身。

“不用,”紀衡按住田七,笑,“你來親一親就不癢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沒個正形,田七其實挺佩服皇上這種頑強的耍流氓精神的。她紅著臉,本想拒絕,可是看到皇上因虛弱而有些蒼白的臉色,她一心軟,就點了點頭。

於是紀衡麻利地脫了衣服。

他背上的疙瘩還未消腫,拱起來像是一座座小山包。田七看得心疼不已,小心用指尖踫了踫,紀衡便說道︰“這是手指,別以為朕看不到就好糊弄。”

田七移開手指,傾身湊上去,閉眼在那紅腫的地方輕輕親了一下,她不敢太用力,點到為止。紀衡隻覺自己像是被潔白的羽毛輕輕掃了一下,背上不癢,心裡頭開始癢了。

田七一個挨一個地親著,親得認真而虔誠。他的肩膀很寬,到腰部窄窄地收起,像是一個三角形;背上皮膚緊繃光滑,白得像玉。他折著手肘,用上臂撐著身體,肩頭被抬起一定高度,腰以下還貼在床上,從肩到腰,形成一個微凹的坡度,線條流暢,像是山脈的儘頭。田七順著這山脈從上到下親,親著親著,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她希望這唇下肌膚的每一寸都是她的,獨屬於她。

紀衡舒服地閉著眼楮,像是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一般。他心想,能得田七這樣對待,便是蜇出一身疙瘩,也是值得的。

紀衡的後腰挨著脊骨處有一個大紅包。田七的嘴唇移到那裡。紀衡隨著她的輕吻,身體輕輕顫了一下。

田七以為皇上不舒服,她伸出舌尖兒,舔了舔那腫處,然後就聽到皇上的悶哼聲,聲音是從鼻子裡發出的,像是在強忍著什麼,尾音帶著點顫意,乍一聽竟讓人恍惚覺得他像是在撒嬌。田七不解,低頭又親了一下那裡。

紀衡連忙阻止田七︰“別,別親那裡……現在別親……”他說這話的時候呼吸有些不平穩,田七終於還是不放心,給皇上蓋好被子之後,然後不顧他的反對,出門找來了林太醫。

林大越來給皇上把了脈,讚揚了一下皇上的身體素質和恢復能力,順便提醒皇上最近忌行房事。

在紀衡惱羞成怒地把林太醫轟走之後,田七終於明白他剛才那是什麼反應了。

皇帝陛下第一天狩獵就受了傷,文武百官隻好跟著皇帝一起打道回府。

受傷也分很多種,有人傷得英勇,有人傷得壯烈,有人傷得悲慘,但是堂堂天子被馬蜂蜇出一身包,這種事情傳出去就成笑談了。紀衡很明智地封鎖了消息,對外宣稱自己是跟猛虎搏鬥而受了傷。

雖然這種說法有點無恥,可是甭管知不知道內情,誰會去揭皇上的短呢?還想不想混了?

太後倒是信以為真了,坐在紀衡的床邊那個哭啊。紀衡隻好偷偷告訴她︰你兒子其實是被馬蜂蜇了。

太後很無語。雖然被馬蜂蜇了也很疼,但馬蜂和老虎是不能比的。她鬆了口氣,便數落起紀衡來。

紀衡一聲不吭地全盤接受了數落,順便在太後麵前誇獎了田七,聲稱他被蜇得暈過去,幸好田七及時發現,把他救了回來——這是他和田七串好的話。

太後聽罷十分高興,重重賞了田七。田公公生平受賞無數,第一次感到受之有愧。太後又叮囑田七好好照料皇上。

本來嘛,皇上生病,負責茶水上的人侍藥,或是由伺候皇上起居的宮女來擦藥,這些都不該田七負責,可是乾清宮的人就很奇妙地達成一致,覺得田七做這些事情完全合情合理。

於是田七就這麼搶過來差事,給皇上擦起藥來。

紀衡半閉著眼楮,感受著背上田七溫柔的撫摸,他渾身放鬆,舒服得很。

正擦著藥,如意來看望他父皇了。紀衡讓人把如意領進了臥房。

如意隻知道他父皇身上不大好,並不知道父皇到底受了什麼傷。他被奶娘脫了鞋,抱到了紀衡的病床上,挨著田七跪著,看著田七手指蘸著奇怪的膏體在父皇背上抹。

父皇背上鼓起一個又一個小包,每一個小包中間都有一個小小的點,像是有東西要從裡麵拱出來。

如意便驚奇道︰“父皇,你要長蘑菇啦?”

紀衡聽得一陣惡寒︰“叉出去!”

奶娘趕緊抱著如意退出去。如意不知道父皇為什麼不高興,他趴在奶娘懷裡,委屈地看著田七︰“田七……”

田七衝如意擠了擠眼楮,安撫地笑了笑,無聲地說著沒事兒。

紀衡卻不滿地提醒如意︰“田七是朕的人。”

如意聽罷,更委屈了,埋著頭不願看他們,很快被奶娘抱了出去。

這邊田七給紀衡擦完藥,等到藥半乾的時候,紀衡一仰身躺了下來。

“皇上……”田七皺眉,這樣躺下來壓著背後傷處可怎麼辦?

紀衡笑道︰“沒事兒……總是趴著,太硌得慌。”

這時,外麵有個宮女道了一聲︰“皇上,藥煎好了。”

這是紀衡給底下人新立的規矩,甭管什麼事兒,都要先在門外說一聲,不許隨便闖進皇上的臥房、書房以及各種房。

紀衡讓那宮女把藥端進來,田七接過,手托著藥碗試了試溫度,覺得好了,便端到紀衡麵前︰“皇上,喝藥吧。”

紀衡躺著不動,笑道︰“你喂朕。”

田七便用小勺子舀起藥汁,送到皇上唇邊。

他卻不張口,隻笑吟吟地盯著田七看,接著視線向下移,落在了她的唇上。

田七覺得,皇上這一臥床,事兒陡然多了起來,總是提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是他的傷是為她受的,她又總無法拒絕他,因此一步步退卻,毫無底線。

她低著頭嘴對嘴地給皇上喂了藥,皇上吃完藥又按著她的後腦一陣纏吻,吻過之後,他低聲說道︰“田七,穿裙子給朕看好不好?”

“……好。”

紀衡自己心中有鬼,便不願讓田七在皇宮之內穿女裝,於是便把她帶到宮外。當然了,他出門也不單是為了看田七穿裙子的。

田七還有些擔心紀衡的傷勢,其實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毒刺清理過,排了毒,消了腫,加上他身體好,恢復能力強,也基本無大礙。隻不過紀衡就喜歡被田七照顧,他躺在病床上,小變態就對他百依百順,多好呀。

田七的裙子是紀衡親手挑的,一套大紅色繡淺粉桃花的半臂齊胸襦裙,裡麵套著一件白色軟紗長袖衣,腳上踩著的繡鞋也是紅色的;這顏色在皇宮之內不能隨便穿,不過出了宮就無所謂了。她今日梳的依然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螺髻,不過這次插了一支金質桃花形發簪。

她走起路時衣帶飄飄,裙角輕曳,配上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又讓紀衡看呆了。

不止是他,他們兩個走在路上,路邊許多男人的目光頻頻往田七身上飄。

紀衡很自豪,又特別地想把田七藏起來,不許旁人看。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許多女人的目光在追著他走。

田七又能穿上裙子,心情也很好,紀衡明目張膽地在街上拉她的手,她也沒有拒絕。他今兒特地穿上了朱紅色的衣服,單從服色上來看,兩人倒是十分登對。

兩人拉上手之後,周圍男人們的目光便分了一部分給紀衡,無一例外都是羨慕嫉妒恨,以及深深的仇視。

紀衡心情大暢。

這一雙璧人在街上溜達了好一會兒,找個地方吃了晚飯,又回到他們之前開房間的那家客棧。田七剛才是從客棧換好了衣服才出來的。

夜幕降臨。

事到如今田七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她對這個男人有著非分之想,她知道兩人的身份隔著高山與大海,但這念想卻無孔不入,無法遏止。

不敢想,不能想,卻偏偏去想。

田七突然一頭紮進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腰嗚嗚嗚地哭起來。

紀衡有些手忙腳亂︰“別哭,你到底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田七不理他,隻顧自己哭。哭過之後,她從他懷中起來,坐直身體,說道︰“皇上,我們回去吧?”

“我們今晚不回去了。”

“可是……”

紀衡解釋道︰“沒關係,宮裡頭我已經囑咐好了,我還在養傷,明日也不用上早朝。”

田七還有些猶豫。

紀衡突然嘆道︰“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抱著你睡一覺?”

田七低頭不語,心口又有些酸酸的。

他安慰道︰“你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田七便點了點頭。為了以防萬一,兩人都穿戴整齊了,田七才肯躺進紀衡懷裡。

歷史經驗表明,男人對於“不脫衣服”的許諾都該反著聽。

紀衡一開始也沒想怎麼田七,他是真的很想抱著田七睡一覺。可是兩人這樣交頸而眠,心上人軟玉溫香的身體就在懷中,他那古怪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田七……要是個女人多好呀……

會不會是個女人呢……

他就這樣一遍一遍地想著這個問題,直至夜深人靜。他覺得自己魔怔了。

紀衡輕柔地撫著田七的後背。他突然發覺她背上有個地方硬邦邦的,像是衣服打了個結。他有些不解,疑惑地把她的外衣稍微解開了一些,伸手探進裡衣,果然摸到了一個結。紀衡怕田七難受,皺著眉三兩下把那結解開了。

他心口突然一跳,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冒出腦海。

田七突然翻身,紀衡連忙收手,但還是被壓到了。她側趴在床上,胸口剛好壓在他手上。雖然隔著衣服,但那柔軟的壓力,絕對不是男人或者太監能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