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弄情香山(2 / 2)

陛下請自重 酒小七 8769 字 8個月前






田七便閉上眼楮不去看他。

紀衡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眉間、眼楮、鼻子尖兒、嘴角、下巴上……

紀衡額上汗水匯聚成大顆大顆的汗珠,自英俊的臉龐上滑落。透明的汗珠經由光芒折射,留下一閃而逝的細碎虹光。田七有些詫異,她向窗外一望,果見有陽光灑進來。

原來不知何時,天已放晴。此時已是傍晚,陽光中透著一種溫暖的橘紅色。兩人在這透明的暖色中顛倒纏綿,活似兩尾遊弋在薄淡胭脂中的魚兒。

天早已經黑了。黑暗中田七的聲音像是蚊子哼哼︰“你有完沒完了……”語氣中滿含怨氣。

紀衡想了這麼多天,攢了這麼多天,終於得逞,現在的表現已經很算是克製了。他也知道田七難受,於是小心翼翼,溫柔繾綣,總算是雲住雨收了。

他下床點亮了燭光,看到田七隨手擁著紅被躺在床上,頭發早已散開,如一匹黑亮的緞子,鋪在身下。他走過去,掀開被子,自是看到一片令人臉紅心跳的狼藉。

田七迷迷糊糊將睡未睡,被紀衡抱起來,去溫泉中洗了一遍。回來後她沾床就睡,紀衡卻把她叫醒︰“先吃些東西。”

他跟個老媽子似的,先換了床褥,又去廚房搜羅飯食。

盛安懷給他們留了飯,放在灶上熱著,然而兩人鬨得太晚,飯菜都涼了。紀衡決定先把飯菜熱一下。他在這方麵的經驗值為零,天賦也不夠,光是點個灶就費老了勁,到最後點是點著了,隻不過點著的是廚房。幸好盛安懷來看一看皇上有沒有特殊需求,正巧撞到他縱火,趕緊帶人撲救,及時避免了一場森林火災的發生。

盛安懷又給皇上和田七重新熱好了飯。

紀衡終於肯拿正眼瞧盛安懷了。但是他現在賣相有些狼狽,臉被燻黑了一片,這時候和顏悅色地看人,怎麼看都像是要滅口的架勢。盛安懷嚇得屁滾尿流,趕緊溜了。

紀衡也沒覺得盛安懷怠慢,反正他現在不希望任何人走進他和田七的房間。他洗了把臉,然後親自把飯菜端給田七,看到田七又睡過去了,可見累得夠嗆。紀衡有點心疼,又有那麼點微妙的䱇瑟。

他把田七叫起來吃飯。他自己草草吃了兩口,便開始給田七擦頭發。她的頭發本來已經乾了,但是方才洗澡又不小心浸濕了發梢。

飯桌放在床上,田七跪在床邊,小口小口地喝著粥。她被折騰狠了,怎麼待著都不自在。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田七含著粥悲憤地扭頭瞪紀衡。

紀衡剛剛得到滿足,這會兒神清氣爽,連毛孔都舒暢無比。田七瞪他,在他眼裡頂多算是嬌嗔,於是他一邊擦著田七的頭發,一邊對她報以飽含情意的微微一笑。

田七更加悲憤。

吃過飯,紀衡也脫衣上床。他把田七抱在懷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天。田七偶爾嗯一聲,很快沉沉睡去。紀衡因太過興奮,一點兒困意都沒有,他把田七摟得更緊一些,又想和她說話,又怕吵到她,於是沉默下來,大睜著雙眼看著懷中的人。室內點著一根細燭,燭光如豆,幽暗的光線照著田七的睡顏,安然恬靜,怎麼看都不厭。紀衡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又像是在做夢。

不,他沒做夢,這個人真的是他的了。紀衡一陣激動,他親了親田七的耳朵,說︰“田七,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田七睡夢中被人吵到,不自覺地說道︰“閉嘴。”

次早田七醒來時,看到紀衡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像個呆子。

田七想到昨日兩人的瘋狂壯舉,老臉一紅,拉過被子蓋住頭不理他。

紀衡笑著拉開被子,按著她親了親,接著下床去給她找早飯。盛安懷不愧是個好奴才,早就偷偷摸摸地把早飯給他們準備好了,現在還熱著。

兩人洗漱完畢,吃過早飯,攜手出了玉人館,在山間溜溜達達地不願離去。田七還不太舒服,走起路來慢悠悠的,紀衡噓寒問暖體貼入微,恨不得給她做牛做馬。田七害羞,不愛搭理他。

他們停在湖邊。田七看著湖邊紅楓下開的一叢叢小野花,便有些艷羨。她從小就喜歡花,也喜歡戴花,這會兒她很想去采幾朵插在頭上,可是……呃,腿腳不方便……

紀衡全部注意力都在田七身上,又怎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一瞬間盛安懷附身,不消任何吩咐,立刻去采了一束花捧給田七,又親自挑了一朵嬌黃色的小花別在她的發間。田七終於給了他點兒好臉色,紀衡受到了莫大的鼓勵,果斷去采了更多的花,編了個花環戴在她頭上,又紮了一大捧花,這附近的野花幾乎被他薅個精光。

田七覺得很神奇,在以後的日子裡她將會逐步發現並證實一個真理︰一個男人,你隻要滿足他,把他當狗使喚都行。

即便這個男人其實是一條龍。

他們在湖邊玩了一會兒,終於該回宮了。紀衡有些悵然,想再留一晚上。田七覺得皇上若是連著兩天不上朝,言官們就又有的罵了,於是把他勸回去了。

回宮的第二天,田七偷偷摸摸地去了趟大理寺。她要乾一件膽大包天的事情。

田七去大理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想查一查她父親那個案子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身為一個太監,想接近大理寺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田七不能偷不能搶,想看到卷宗,她要麼買通大理寺官員,要麼假傳聖旨。

田七選擇了後者。買通官員,對方未必完全可靠,且知道此事的人越多,她越不安全。假傳聖旨雖是一著險棋,但隻要沒人往皇上麵前捅,她就不會有事。

而且,身為太監,她假傳聖旨的條件實在是得天獨厚,都不用寫什麼密旨,隻需要說是皇上的口諭,再表現得自信一點兒,就不會有人懷疑。

她早就查探好了,大理寺看管卷宗的官員是唐若齡的親黨,所以就算這人有疑慮想告她狀,也會先問一問唐若齡,唐若齡必然不會允許自己的盟友遭受這種重創。說白了,田七於他來說,用處還大得很。

這樣一看,這一步走得算是有驚無險。

管卷宗的官員認識田七,看到她來,客客氣氣地問皇上要調看哪年哪月或是誰的卷宗。

田七袖著手老神在在地說︰“不用勞駕你親自找,你隻需告訴我裡頭的卷宗陳列,我自己看就是了。”

官員很上道,反正這世上的事情隻要跟皇上有關,都透著那麼一股神秘。他不敢再問,引著田七進了一個屋子,簡單介紹了一下,便由著她自己翻,他退出去等她。

這個屋子是單獨存放懸案卷宗的,紀征的人當初之所以翻遍流放犯人的卷宗也沒看到季青雲,是因為季青雲之案在紀衡登基之後就被轉移到了這裡。

田七很快找到了她要找的,她把它們翻出來的時候指尖在微微地發抖。

這一遝卷宗很薄,有新有舊。舊的是血案發生後不久當地官員給出的案情分析和結案匯報。分析漏洞百出,可以看出當時官員為了早日結案而草草了事,最後給出的結論是季青雲一家殺害公差逃往敵國。

“荒唐!”田七看得兩眼發紅,咬牙罵道。

接著她又翻開稍微新一些的內容。這些應當是紀衡登基後重新使人查辦的,可惜時隔兩年,案件發生的現場早就被破壞,屍體也已經埋葬,再挖出來時隻剩下骨頭了,總之能找到的線索很有限。

田七便有些失望。她翻到最後一頁,發現這是負責此案的人向紀衡提出的一些猜測,雖尚未證實,但不知道為什麼,也一並放在了這裡。那些猜測裡有幾個被田七當場否定了,但是有一點引起了她的注意。這個人說,季青雲之案很可能與陳無庸有關︰一則季青雲之被流放就是陳無庸害的;二則他們已經證實,陳無庸在案發那幾天曾派出一隊殺手去了遼東,隻不過這些人最後全部和季青雲一樣,不知所終。

田七看到這裡,便覺得奇怪。殺手殺了人,自然該回來找陳無庸復命,又怎麼會失蹤呢?就算他們遇到什麼新的問題,也至少該派一個人回來吧?為什麼全部都消失?

那麼很可能是殺手之一的方俊又是怎麼回事?他為何會失憶?方母好像說過,方俊傷到腦子是七八年前,他的受傷會不會與此案有關?他們當初行凶之後,又遭遇了什麼?

田七想得頭疼。這一段的記憶她本來就有些亂,夾雜了太多的情緒。她實在無法從這混亂的記憶裡搜羅出任何有用的蛛絲馬跡,隻得作罷。她把卷宗整理好放回原來的位置,出門時又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在那官員的“恭送”中離開了。

回到皇宮,田七又變回了安分守己的奴才。她知道她對皇上的想法,她也總是不自覺地“以下犯上”,隻是因為想要離他更近一些,她甚至刻意地不去控製自己,放任自己那樣待他。

但這種違逆僅限於出宮之後。回了宮,她就要規矩回來。皇宮就是一把尺,給她量好了道,她不能多走一步也不能少走一步。他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他,她現在心裡有了鬼,連看他的時候都不敢含情脈脈了,隻小心翼翼地做出恭聆聖訓的模樣。

當然,這是在人前。

今兒田七回來時發現皇上不太高興,臉色發黑。

她知道為什麼,因為跟出去“保護”她的那個人,被她給甩了。不過皇上擔心的問題永遠是她猜不到的。

“你是不是去找阿征了?”紀衡質問她。

“沒有,皇上您不提寧王爺,奴才都快想不起這個人了。”田七故意和紀征撇清關係。

紀衡神色稍霽,接著又微微皺眉,問道︰“那你做什麼去了?”

田七左右看看,旁邊沒人,於是她從懷裡掏啊掏,神秘兮兮地說道︰“皇上,奴才給您買了好東西。”說著,掏出個細長的東西捧給他。

紀衡接過來一看,是一個發簪。黑檀木做的,造型簡單,上麵用金粉畫著看不懂的紋路,整體看來雖還好,卻也無甚新奇。他夾著發簪在指間輕輕轉了兩圈,故意瞪了田七一眼,問道︰“這種東西你也送得出手?”

田七嘿嘿一笑,說︰“那什麼,我的錢……不是還在您手裡嗎?”她不放過任何討債的機會。

紀衡厚著臉皮對此話恍若未聞。他把玩著發簪,突然想起田七曾經乾過一下買六個符送人的傻事,於是問道︰“你買了幾個?”

“兩個。”

紀衡目光幽沉,時刻準備著龍顏大怒︰“另一個呢?”千萬別說給紀征了……

田七把帽子摘下來,頭歪著給他看,說︰“在這裡,我戴上啦。這兩個是一對。”說著又諂笑,偷偷觀察皇上的臉色。她知道她這樣做是逾矩的,她不配和他擁有同樣的東西,可她就是忍不住。反正這東西不夠尊貴,皇上肯定也不會戴,她心想。

皇上臉上沒什麼表情。

田七有點擔憂,問︰“皇上您生氣了?”

他突然把她拉進懷裡狠狠地親吻。

田七回抱住他的腰,回應他。親著親著,她就被他抱到了龍床上。

田七實在害怕,說︰“外麵有人!”

紀衡不管不顧地剝她的衣服,她胸前纏了太多的布料,他一圈圈地扯開,看著她的胸口因血流不暢而微微發紅,他心疼起來,動作放得輕柔一些。

他把發頂上插的一支白玉發簪摘下來隨手扔在地上,然後把黑檀發簪插上。兩人渾身上下不著寸縷,隻頭上戴著相同款式的發簪,纏在一起顛鸞倒鳳。田七這一次的感受和初次又不同,她被他頂得心尖亂顫,想叫出聲又不敢,自己強忍著嗚嗚咽咽的,終於忍不住了,乾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紀衡更加激動。

一場酣暢淋灕的歡好下來,田七的力氣又用光了。兩人身上都出了一層汗,田七白皙的身體透著一層淡淡的粉色,看起來十分可口。紀衡肩上被咬出兩排牙印,隱隱有一星半點的血絲滲出來,他倒是渾不在意,低頭動情地吻著她圓潤的肩頭。親了一會兒,他坐起身拿過來一條帕子,把兩個人仔細地清理了一遍,又把帕子折好準備回頭丟掉。作為一個皇帝,他沒有太多隱私的空間,這些痕跡能不留就不留,否則容易引人懷疑。

做完這些,紀衡把田七拉進懷裡,一邊和她聊著天,一邊按摩著她的胸。那地方被纏太久,太需要活一活血了。田七也覺得胸被纏著挺累人,這會兒被他按摩一下,還挺舒服的。

田七的胸其實挺讓紀衡發愁的。一想到她每天強行把它們裹得平平的,他都替她難受。最好的辦法是讓田七儘快恢復女兒身,可是他現在也沒有萬全之策,能既讓她留在身邊又不會因性別的轉變而招來是非。再說,小變態到現在都不肯對他坦白……

想到這裡,紀衡頗幽怨,低頭照著田七的脖子咬了一口。

田七吃痛,低叫了一聲。

紀衡這會兒也不願和田七掰扯她身份的問題,她既然不願說,他可以等到她願意說的那一天。現在,他有了新的關注重點︰“你這樣整天裹著太累,自己都不揉一揉嗎?”

田七搖了搖頭。她總覺得自己給自己揉胸,怪怪的。

紀衡便順竿爬,笑著說︰“如此,我少不得要辛苦一些了。每天幫你揉一揉,好不好?”

田七覺得不太好。當然了,在這個問題上,她的意見不重要。

第二天,田七上值時看到皇上時嚇了一大跳。因為皇上竟然還戴著那根黑檀發簪,要命的是她現在也戴著呢,這要是被人看到,她可就完蛋了。她現在覺得頭頂上的帽子都不夠安全了,總不自覺地想要去按一按,恨不得它長在她腦袋上。

“膽小鬼。”紀衡笑眯眯地換回了金質發簪。

田七鬆了一口氣。這時,外頭有太監來報,孫從瑞等著覲見皇上。

紀衡把孫從瑞宣了進來,田七識趣地退了出去。

田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孫從瑞看她的目光不太對勁。她其實對孫從瑞將要跟皇上報告什麼事情不感興趣。

不過這回她不感興趣也不行了,因為孫從瑞除了跟皇上商討了一些政事,還順手告了她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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