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口罩,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些悶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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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桑非魚臉熱,不過還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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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p>
嗯,難怪他沒打語音電話給她,隻是七八點的時候就提前給她發了條晚安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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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趕著去坐飛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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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沒有?
”她輕輕撓了撓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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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飛機上吃了。
”厲聿有點嫌棄,“好難吃。
”</p>
“沒事,下次給你訂經濟艙,更難吃。
”桑非魚說完就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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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飛機上的難吃,飛機下的好吃。
”厲聿抬起手指,隔著口罩在她唇上點了一下,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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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桑非魚鎮定地拉住他,往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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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馳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她待會兒回車上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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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見葉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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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桑非魚就進了葉清影坐班的心理谘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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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聿目送她進去,在門口的走廊長椅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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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夫妻很快走過來坐下,女人容顏憔悴,眼睛紅腫,男人抱著孩子一直在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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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說你就是太閒了,你知道我一天到晚有多辛苦嗎?
你把我媽給氣走了,我現在又要上班又要應酬回家還要帶孩子,還得做家務,每天淩晨一兩點才能睡著,我咋覺得該抑鬱的人是我呢?
你看這心理谘詢這麼貴……”</p>
男人碎碎念地抱怨,女人神情絕望地閉眼,雙手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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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厲聿忽然沉下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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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下子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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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聿摘下口罩,氣勢冷冽地盯著男人:“我看你長得也就這樣,穿得也就這樣,嘴還碎,你老婆願意嫁給你給你生孩子你應該去廟裡多拜幾次佛感謝佛祖眷顧,你還有臉抱怨辛苦?
抑鬱症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p>
“你、你……”男人很想說一句‘關你什麼事’,但忽然看到麵前這張臉……</p>
這、這男人不是那個什麼電視上的……男嘉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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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麼桑家大小姐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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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那個大律師厲聿?
”男人震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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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聿是故意讓對方認出來的,見對方認出來了,就又把口罩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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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經不是律師了。
”厲聿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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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剛剛進去的人是……那位桑家大小姐?
”男人一想剛剛看見的那抹女人背影,就更加震驚了——他們窮人抑鬱也就算了,怎麼千金小姐也會抑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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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聿看了男人身邊同樣震驚的女人一眼,淡淡道:“我以前不是個東西,傷了她的心,她有些輕度抑鬱,不過現在已經快康複了。
所以你對你老婆耐心點,葉醫生說了,親人和愛人的關心嗬護才是治愈的最佳良藥。
”</p>
日行一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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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小魚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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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才不多這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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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好、好的……”男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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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在強者麵前,似乎有一種天生的服從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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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要是換成路人說,男人未必會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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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厲聿這位豪門大少說的……男人莫名其妙就往心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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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谘詢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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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影在和桑非魚聊了一會兒後,笑說:“桑小姐的擔心是多餘的,就算是正常人,麵對另一半突然的反常,都會不習慣的。
”</p>
“我是擔心……”桑非魚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我擔心以前我把韓馳當成藥,現在又把阿聿當成藥,其實我根本就沒有痊愈。
”</p>
這陣子以來,厲聿每天晚上都會跟她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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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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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昨晚他隻發了一句晚安,她就翻來覆去睡不著,幾乎到淩晨兩三點才迷迷糊糊地進入淺眠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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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會想——她的病,真的在好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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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如果厲聿離開她了,她又會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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