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這些話寫給你們信奉神的兒子之名的人，要叫你們自己知道有永生——《約翰福音》5'13”。</p>
下午放學前最後一節課上課鈴打響，薑芋回到自己座位上。</p>
生物羅老師，一個胖乎乎可愛的中年婦女夾著講義站在講台上環視一圈，目光掃到右側靠窗位置直接選擇忽略，如果有的選，想把那一塊劃為不受進化論影響野蠻生長的蠻荒之地。</p>
“好，同學們，上節課我們學習了非必需氨基酸，它們是什麼呢？我找個同學回答一下，嗯——沒人舉手啊，黃媛詩，課代表，你來回答下吧。”</p>
作為老師的優勢是可以在講台上居高臨下一覽無餘，沒想到生物課的課代表竟然一直偷偷瞟著和自己結過梁子的家夥，看來得找個時間整治一番了，先喊起來敲打一下。</p>
同樣也是圓圓臉的女生猝不及防被抽到，馬上站起來結結巴巴回答，“必……必須氨基酸，是指不能在人和動物體內合成的氨基酸，隻……隻能通過食物攝取，比……比如說有，色氨酸、呃……”</p>
“色是什麼色？色狼的色嗎？”羅老師見自己得意弟子如此重要知識點隻記住一個，“一共七種，下來以後全都抄寫一百遍。”</p>
課代表臉上頓時白如死灰，一臉懊喪，還不明白到底平時和藹可親的老師咋就成魔鬼了，抄寫？小學生才有的玩意。</p>
其它人不知道，穀合都看在眼裡，隔壁桌嫌煩的家夥從上課到這會兒，腦袋一直偏向窗外，換成其它班級其它學生，早就被叫起來麵向窗口軍姿定型了，於是趁台上老師不注意丟了個筆帽過去。</p>
薑芋回過頭，見穀合在桌子底下捏著小拳頭叫他上課認真聽講，稍微收斂了一些，從課桌內摸了本書擺在空空如也的桌麵上，不過不能細看，因為攤開的嶄新課本上是“光的波粒二象性”一章。</p>
摸課本時發現還有個塑料袋，稍微撇了撇頭是一包蛋黃小蛋糕和一盒酸奶，用大腳趾頭猜也知道是誰買的，這丫頭從來買午飯都是這兩樣，說是五塊錢內性價比最高。</p>
看在小蛋糕的份上——薑芋把注意力集中在“牛是如何從它們的皺胃裡分解草料裡的糖分合成精氨酸”，並且收到了好的反饋，黑板前的羅老師奮筆疾書，像是不自覺地受到某種未知力量的鼓舞。</p>
第四節下課有一個半小時的晚飯時間，如果還是高一、高二，會趁難得全天最長放風時段，打球、吹牛、轉操場、甚至還有翻圍牆跑出去上網。</p>
而高三完全不同，最多會三三兩兩湊在一起邊吃飯邊聊天，微博熱搜，明星熱點以及身邊的八卦，然後草草結束，各自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翻書、寫作業或者做卷子。</p>
還是除了某人，像是獲得了某種永生技能，或者學會了植物的光合作用，下課後一直盯著麵前的書，而且翻得很快，短短一個小時差不多半本。</p>
“喏，”突然飛來一個塑料袋，裡邊是半包熱騰騰的夾餅，牛肉餡的，焦黃的外殼外酥裡嫩，光看就知道很好吃。</p>
薑芋抬頭見是穀合，甩了餅子後又跑到教室最後和幾個女生聊女生間的小秘密，一臉的神秘偶爾神采飛揚，隻是視線經常裝作不經意飄過坐在前邊的某個不省心的家夥。</p>
晚自習上通常是任課老師輪流值班，今天正好輪到教物理的“牛頓爵爺”，一上來側著身子的架勢也是直接無視靠右邊窗口的添堵刺頭。</p>
刺頭利用半個晚自習時間翻完手裡的書，整個班級沒人有興趣會去了解“怪咖”在看什麼，曾經有過先例，有個自以為博覽群書的跑去探尋究竟，發現的是一本介紹佛教起源的梵文，從那以後再沒有人腦袋打鐵再去好奇。</p>
“你在看什麼？”晚自習下課鈴打響時，整個教室頓時如一鍋沸騰的粥，趁著收拾書包間隙，穀合朝旁邊問道。</p>
“你是說這個？”薑芋準備放進書包的書拿出來，幾乎整頁留白的封麵上除了“市圖書館”的印章隻有一個書名《恐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