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會兒準備怎麼做？”薑芋的聲音從視頻會議裡傳出，因為跨過兩個大洲海底電纜的緣故，儘管同處一個城市，仍有些失真和遲滯，不過在穩妥麵前，再多的“過場”也是必要且自然的。</p>

綠毛喝了一口微微放涼的豆漿，沒想到和油潤的油條相比意外好喝，入口醇厚，帶著一股黃豆的清香，與那些市中心裡所謂的精品早餐裡勾兌出來的妖豔貨色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p>

“信任嘛，”綠毛捧起碗咕嘟一大口，“無外乎展現‘誠實’、‘信賴’和‘正直’其中之一嘛，你剛才不也說‘環度對比’嗎？正好也測試下目標的承受易受風險的估值。”</p>

“所以……”沒等到想要的計劃，薑芋隻得又重複，“你要怎麼做？”</p>

“很簡單，”綠毛三下五除二喝光，扯了條皺皺巴巴的衛生紙擦嘴，“相對開放又不是完全開放的空間，比如說從這兒到地鐵站的公交車上。”</p>

“我安排了一個小助手提前兩站上車，”綠毛接著說下去，“到時我會和目標同時上同一班公交車。”</p>

“等一下，”薑芋打斷道，“你剛才不是說隻有你一個人嗎？怎麼又多出來個助手？”</p>

“呃，哈蛤，”綠毛意圖蒙混過關，“放心，小魚同學，隻是單純的拿錢做事而已，用過幾次了，隻做事不提問的那種。”</p>

“繼續，”薑芋簡短回道。</p>

“小助手的特長是手比較靈巧，你知道的，靠手藝吃飯，”說回正事，綠毛稍微收起了嘻嘻哈哈，“等我和目標上車後，小助手會把我的錢夾從我的兜裡送到目標背的包裡。”</p>

“然後，”綠毛接著說道，“我會發現丟了錢包，並且是在公交車行駛在兩個站點中間的位置，我會聲稱有大額現金，比如用作家人看病急用之類。”</p>

“原諒我，我的家人們，”綠毛胡謅一句轉回正題，“我會要求因為擔心怕小偷隨時下車，司機必須把公交車直接開進就近的警察局，隻有這樣才會抓到偷錢包的賊。”</p>

“我估計包括司機在內的乘客都會很樂意親身經曆一場抓賊實況，應該還有很多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見義勇為大爺大媽巴不得在平淡生活裡來點精彩，而其它人也都會下意識檢查自己的錢包安全狀況。”</p>

綠毛說著嘴角抿起微笑，“這個時候，目標應該發現自己包裡多出來的錢夾，你要的環度測試來了，No1，拿出來聲稱無辜；No2，裝作完全不知情；No3，轉移錢款處理錢包。”</p>

“嗯，第一個是‘原型’，第二個是‘動因’，第三個是‘阻斷’，基本可以推測出目標的心理邊界強度。”薑芋隨口答道。</p>

“**來了，”綠毛身子稍微前傾離手機更近一些，“我的小助手會站出來做首位輿論人，懷疑目標的神色異於正常，會不會是距離警察局越近顯示出來的緊張導致。”</p>

“而我，也恰時回憶在我和目標一起上車時，曾被人推搡，但不確定當時背後是不是正是目標本人。”</p>

“公交車都是有監控的，”薑芋的聲音適時插入進來，“我明白你要做什麼了。”</p>

“和你想的一樣，”綠毛把剩下的部分補充完整，“轉折點到了，這時我會假裝接到一個電話，自演錢包是忘在家裡，根本沒帶在身上，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烏龍。”</p>

“栽贓、嫁禍、破解、還原真相，不過你讓目標對你建立的這種信任感會不會太偶然或者太戲劇了？”薑芋的聲音裡帶著勉強，“有適得其反的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