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被狠狠甩上,女人在路邊歇斯底裡的咆哮起來。
“瞎了眼嗎,我覺得反倒是我眼神不好……”
張千勝看著路邊,暗自搖頭。
他沒有按原定路線回家,而是駛向郊區,將車停靠在一條老舊街道附近。
視線穿過人流,定格在一間街邊小攤。
攤子隻有老板娘一人照看,偶爾她剛上高中的女兒會回家幫忙,日子過得十分清貧。
張千勝看著老板娘,壓抑住了內心想要下車的動手,隻是長長歎了口氣。
這是他第一任老婆,二人已經離婚十多年,女方更是淨身出戶。
雖然當初是女人對不起他,但這麼多年過去,張千勝心中對女人的憤怒已經淡化,反倒是一種愧疚的情緒逐漸縈繞。
當初他選擇了事業,冷落了老婆……
這些年他也想通了。
如果他不選擇做大律師,而是當一個法律民工,雖然賺的錢少,但說不定家庭會幸福美滿,每天回家能吃到妻子烹飪的可口飯菜,女兒還會開心的喊爸爸,享受天倫之樂。
張千勝看了許久,可卻沒有上去的勇氣,最終還是離開了。
他開車返回市中心,他的住處是市中心的一棟豪華彆墅,市值接近一個億,占地足有上千平,光是門口的花園就有400平方,隻能說壕氣十足。
張千勝走進裝修奢華的彆墅,看著客廳吊頂上價值十幾萬的懸掛水晶吊燈,內心卻感覺空蕩蕩的。
這樣的房子,隻有他一個人住。
張千勝走向廚房,準備拿瓶酒小酌一口。
這是他的習慣,喝一杯後更有助於睡眠。
但突然間,他感覺背後有風吹過,還未等他轉身,黑漆漆的槍口就頂在了他的後腦。
張千勝沒有驚慌,多年的律師生涯,他早就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家夥指著腦袋,所以他舉起雙手,淡然道:
“朋友,如果你隻是求財的話,客廳中間那副畫的後麵藏著保險箱,密碼是4396,裡麵有200萬現金和一些珠寶,你可以全部拿走,我不追究你任何責任。”
“帶我去地下室,你藏寶貝的地方!”
來人沒有搭理,隻是冷冷說了這麼一句,語氣不帶有一絲感情。
“寶貝?”
張千勝意外了。
他收藏的寶貝,都是一些工藝品,從藝術角度來看,可能值個幾萬幾十萬不等,但遠遠沒有200萬這麼多。
而且工藝品攜帶不方便,如果對方真求財,還不如拿著200萬現金逃走。
“不求財,不求命,卻要我的收藏品,這是為什麼?”
張千勝想不通,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他也沒反駁,帶著對方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的金庫是特殊設計,據說比大銀行的保險庫還要牢固,沒有密碼就算用導彈都炸不開。
不過這不是張千勝弄的,而是彆墅前主人設計的,用來存放主人以前的寶物。
張千勝是這棟彆墅的第二任主人,他買下彆墅後見保險庫設計的不錯,就當成了收藏品的放置室。
不過保險庫裡的東西,早就在第一任主人離開時全都清空了,他檢查過,裡麵什麼都沒有。
輸入密碼,打開保險庫,隨後看到的是堆積在地的工藝品,看起來價值不大。
來人一把推開張千勝,直奔保險庫的角落牆壁處。
隨後他在牆壁上按了一下,那一塊居然整個陷了下去。
“機關!”
看到這一幕,張千勝一臉錯愕。
他作為彆墅的現任主人,居然不知道保險庫裡還有這種機關。
看起來,來人的目的和他沒關係,而是和原主人有關。
機關啟動,一道暗門打開。
安門內是一個展覽台,台上放置著一顆金色眼球。
來人的耳邊裝著便攜式耳機,此刻耳機內傳來了聲音。
“是的,大人,東西已經取到了,嗯,對,彆墅的主人在我身邊,是一個普通人,明白了,我會處理乾淨的……”
來人結束通關,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但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就見張千勝舉起一個花盆,對著他的臉砸了過來。
砰!
腦袋和花盆來了個親密接觸,他直接暈死過去。
“艸了,這東西是什麼玩意,為了它,這幫人居然出動了家夥,還有他們背後的又是什麼人?”
張千勝看著倒地的神秘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金色眼珠,完全沒有頭緒。
他對於彆墅原主人的所知有限,隻知道對方好像是位考古學家,但沒什麼名氣,活了大半輩子沒挖出過寶貝,最後賣了彆墅,人也不知所蹤。
他要是知道買個房子能惹來這種事,當初一定不會為了麵子買彆墅。
張千勝拿著金色眼珠就衝出保險庫,正準備拉動彆墅內的警報,就看到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
他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不止一個。
“幾位,有話好說,這玩意我可以交給你們,今天咱們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噗噗噗!
張千勝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已然開火。
十幾槍掃射之下,張千勝緩緩倒地,眼皮越來也沉。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麵。
那是他的人生,他作為張千勝的一生。
雖然他在人前風風光光,人後卻格外孤獨,始終是一個人。
“我早就立好了遺囑,一旦本人失蹤或死亡,名下數億的財產都會通過基金托管的方式給我女兒,也算是補償了我前半生造的罪孽。”
“離婚合同在我的律所有備份,就算我不回去,事務所的人也會幫我找那女人打官司,她彆想拿走我一分錢,那3000萬的花銷賬單,精算師和會計會幫我一分不少的要回來,所以我也不擔心那女人。”
“我現在唯一關心的,可能就是手上這玩意了,這到底tm是個什麼東西,真tm的燙手啊,這幫tm的狗東西,居然tm的帶家夥來我家,吃飽了tm沒事乾是吧!”
張千勝逐漸脫力,視線越來越模糊。
他唯一能夠看到的,隻有手中那顆被血液染紅的金色眼球。
“不好,這東西在發光!”
“怎麼回事,這東西怎麼會飛起來!”
“見鬼了,這男人也飛了起來,開火,繼續開火!”
“快拉住他,彆讓他飛進去!”
耳邊,響起了一連串驚呼。
這幫狗日的,到底在說些什麼,怎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呢?
張千勝的身體逐漸失去重量,他知道這是死亡的感覺,可怎麼讓人有些輕飄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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