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跟著葉玉良進了那座山寨,這裡看起來有些老舊,最起碼不是最近這幾年內建造起來的。
金寶往四處看著,隱隱約約的,總是覺得這地方的布局有些熟悉。
又走了一段,見前邊有一片小林子,瞧著隻有幾百棵樹,粗粗看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但如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幾百棵樹隻有兩種,錯落種植,似有深意。
看到這些樹的時候,金寶的眼神裡就出現了幾許飄忽。
他們這群人跟著葉玉良一直往裡走,被帶到了這山寨的後寨,這裡看起來規模極大,就算容得兵馬三五萬,應該也不成問題。
葉玉良在後寨停下腳步,指了指一排木屋說道:你們就住在此地,明日一早起接受訓練,練兵的規矩明日一早我再和你們說,今天的規矩是誰也不準立刻房間。
然後轉身就走了。
因為他之前殺了一個凶悍的光頭,所以眾人對他似乎都有些忌憚,誰也不敢胡亂說話。
等他走了之後,眾人才竊竊私語,都覺得這次是被騙了。
然而事已至此,又已經到了軍營之中,他們想逃走也沒了機會,隻好暫且認命。
金寶隨便選了一個屋子,他前腳才進來,鄭歡後腳就跟了進來。
我不習慣與人同住。
金寶聲音微寒的說了一句,回身就要關門,鄭歡此時卻機靈了,一閃身就鑽了進來。
金寶皺眉,似乎覺得這個鄭歡還真是有些討厭。
可沒辦法,他不喜歡大呼小叫的吵鬨,隻好隨手關上門,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息。
鄭歡卻不閒著,在這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走動,時不時翻看屋子裡的櫃子。
咦
鄭歡從櫃子裡發現了個遺落在角落處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是一塊牌子。
北野軍。
他看著牌子自言自語了一聲。
金寶起身把牌子拿過來,果然是一塊北野軍的軍牌。
他隨即醒悟過來,看那些樹有些熟悉,正是北野軍的迷途陣。
想來此地,就是當初拓跋烈在冬泊安排的一處訓練叛軍的兵營。
當初拓跋烈進攻仙唐城的時候,從四麵八方來了許多冬泊叛軍,與北野軍一起合圍仙唐,當時許多人都有疑惑,這麼多叛軍是哪裡來的。
原來在距離仙唐城不過幾百裡的山中,就有這樣一座營地。
再想想百裡紅蓮竟然如此熟悉這裡的地形,隨隨便便就能發現一座兵營......
所以,百裡紅蓮當初和拓跋烈也必有牽連,再以此推想,可見劍門和拓跋烈之間來往有多密切。
劍門宗主巨先生去孤竹刺殺玉天子,說不得是早就已經商議出來的事。
又或者,可以往更早推算,一直到巨先生去歌陵時候。
百裡紅蓮當時沒有接應拓跋烈進城,大概是因為他那時得知了他師父葉菩提在孤竹被殺的消息。
所以他不敢陪著拓跋烈賭這一把,他是害怕自己開城門放拓跋烈進仙唐,過不了多久,就被玉天子調派的大軍殺了。
所以這麼看來,這百裡紅蓮的心思,其實比當時那些大人物,還要精明的多。
你能不能出去。
金寶忽然回身看向鄭歡說了一句,因為他剛才雖然沒有回頭,可不看也能知道鄭歡已經爬到床上去躺著了。
這屋子裡隻有一張床,鄭歡占了,他便沒地方睡覺。
不能。
鄭歡回答道:先到先得。
然後把那床被子扯過來往身上一蓋,這沒心沒肺的人果然也睡的快,隻片刻,竟是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金寶拿這個家夥似乎是沒什麼辦法,有脾氣也發不出來。
他這一路上坐了這麼久的車也是乏了,猶豫片刻後,拉了兩把椅子過來對上,就蜷縮在椅子上睡覺。
隻是他哪裡能睡的踏實,在這種地方,他就算睡著了也得留一隻眼睛睜著。
好在是整個上午都沒有什麼事發生,外邊時不時傳出練兵的呼喊聲,但也沒有影響了他們休息。
一直睡到天近正午了,金寶起身活動了一下,他睡的是真累。
再看鄭歡那家夥,兩條腿騎著被子睡的還很香,金寶越看越氣,忍不住起身,大步過去抓了鄭歡的衣服一把將鄭歡拉下來,然後他躺上去了。
也不管嫌棄不嫌棄了,先解了氣再說。
鄭歡被他拽到地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了一聲小氣......
他起身也活動了一下,走到屋門口伸了個懶腰,然後拉開屋門。
門一開,外邊兩個身穿甲胄的士兵就同時回頭看他。
回去!
那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像是把鄭歡給嚇了一跳。
鄭歡回瞪了那倆人一人一眼,因為他不想吃虧。
瞪完人才把屋門關上,在關上之前他還趁機探頭往外看了看,見這一排木屋外邊,都已被人看守。
回到屋子裡,他坐下來:餓了。
躺在床上的金寶沒有感情的回了一句:忍著。
鄭歡道:忍不住。
他再次起身,跑到後窗那邊,打開窗子一看,外邊也有兩個甲士在那站著呢,同時回頭瞪了他一眼。
鄭歡心說晦氣。
我餓了。
他對那兩個甲士說道。
其中一個瞪著他回答:到了吃飯的時候,自會有人給你們送來。
鄭歡哼了一聲把窗戶又關上了,故意用了很大力氣,啪的一聲,把那倆禁軍士兵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