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寵還是沒有回答,徑直吃著。
楚南也不著急,隻是看著他吃。
許久,滿寵吃完,楚南怔怔的看著桌上剩了一半的菜,是真的一半,每個菜靠近滿寵的那邊被吃空,但靠近楚南這邊的卻完好,不說絕對相等吧,但吃飯吃到這種境界的,楚南兩世為人都是第一次見到。
若閣下不吃,在下便說了。滿寵仔細的整理完胡須後,這才看著楚南道。
請說。楚南懂了,食不言寢不語嗎。
法家可以言出法隨,但必須在人們信法前提下。滿寵認真的解釋道:當時城破,人心惶惶,新法未立,言出法隨自然無用,若非戰之時,便是呂布入城,我亦能將其生擒。
也就是說……楚南看著滿寵道:城池未破之前,法家可在城中言出法隨,但城池一破,敵軍入城,言出法隨便施展不出來了
所以說,法家隻有和平時期才有用,一旦出現戰亂,比如這次許昌之戰,他們攻入城中,法家的言出法隨就起不了作用,反之,如果是和平時期,就算是自家嶽父,進入到許昌城中也會受法家製約!
楚南甚至知道的更多,如果呂布入城,滿寵出手的話,實際上跟呂布抗衡的不是滿寵,而是當初天空中那漫天氣運!
正是。滿寵點了點頭。
這……
楚南麵色有些古怪,你說這法家有用吧……敵國入侵破城時就沒用了,但你要說他沒用吧,和平時期威力無窮!
言出法隨若沒有限製得多恐怖甚至無需什麼境界限製。
對內內行,對外外行!
曹公之死,先生可恨楚南問道。
自然是恨的。滿寵點點頭,並不掩飾自己的恨意。
那若此時邀請先生繼續執掌刑獄、法度,先生也是不肯了楚南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發現,這種心口如一的人才是最討厭的。
肯。滿寵澹定的道:爾等敢用,我便可出仕。
為何楚南不解的看向滿寵。
曹公於我,有知遇之恩,於私,爾等斬殺曹公,我自然會恨爾等。滿寵以他那恒定不變的音調道:然於公而言,我入仕乃是為維護法紀,乃是為公,公私需得分開。
楚南認真的看著滿寵,哪怕能看到心聲,他也有些不信,這世上真有能將公私分的這般清楚之人。
我要推行的是新法而非舊法。半晌後,楚南皺眉道。
隻要非惡法便可。滿寵道。
那我於先生解釋一番新法,若先生能接受,便可隨我出這天牢,準備上任,若不願……先生便繼續待在這天牢中吧。楚南道。
可!滿寵惜字如金。
楚南喝了杯酒,放下酒杯,滿寵皺了皺眉,幫他把酒杯擺好,楚南也不管這些,開始將新法包括稅製、吏治以及六部詳細的講解了一遍。
一個時辰後,楚南又飲了一杯酒,看著滿寵道:當然,新法初創,漏洞肯定還是有的,獎懲製度也並不完善,若先生願意,可出獄與我等一同參詳這新法。
他從滿寵的眼神中難得看到一些波動,情緒似乎也亢奮起來。
此法不知是何人所創!滿寵看向楚南道。
在下。楚南指了指自己。
滿寵搖了搖頭:恕在下直言,此法絕非使君所創。
為何這般肯定楚南有些驚訝的看著滿寵。
使君或許並非惡人,但絕非法家之人,此等法度,非外人可創。滿寵肯定的道。
你是如何評斷是否法家的強迫症嗎
見楚南一臉疑惑,滿寵難得的解釋道:簡單來說,使君隻是知道此法思想,然而法度卻並不完善,甚至粗糙至極,若是法家之人,就算不完整,也絕不會似使君這般粗糙。
確非我所創,不過人先生是見不到了。楚南點點頭:不過六部推行勢在必行,若先生願代為執法,刑部之主將會由先生出任,以後法度完善,也由先生召集法家來完善,隻要不違背我的初衷,此法我不會過多乾涉!
楚南的初衷是什麼,壓製士族坐大,但並不是要滅掉士族,滅不掉的,現在的士族壓下去,未來會有類似的東西誕生,隻是換個叫法,比如門閥、財閥什麼的,可以有,但不能大。
願意效力!滿寵點頭道。
楚南沒想到,說服滿寵竟然這般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