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繡遲疑道:“真的?”
這話羅靜依懂,搶著道:“真的真的,那個小姐姐問誰給我們繡的蝴蝶,我們說是娘繡的,小姐姐很羨慕。”
那是她們唯一一次跟著苗薇娜出門做客,後來就被關在家裏受前清老嬤嬤的“教誨”。
聽到這裏,羅錦繡又動了幾分念。但這麽大的事兒,她一個人做不了決定,得等晚上和大兒商量商量。
她本以為,大兒會反對去上海,就連七殺也是這麽想的,畢竟他的手指是在上海斷的,上海於他是個傷心地。誰料俞靜深立刻就同意了,還說他早有此意。
七殺轉念一想,也約莫明白了這位小哥哥的心思。他才十四歲,有著少年意氣,越恨俞振宇,越想闖蕩出一番事業,再狠狠報複回去。但五色鎮太小,大上海才有讓他出頭的機會。
母親和哥哥姐姐都同意,最小的俞靜依沒有發言權,事情便定下了,又商量著怎麽去上海。俞靜深可能早就在心裏思量過了,有條有理地說了自己的想法,提議走水路。
第二天羅錦繡便收拾行裝、變賣家什,房子沒舍得賣,若是大弟活著回來了也能有個家。等真正成行,已經是五天後,臨走時她還特意宣揚了土匪要來的消息,信不信的實在管不了,她隻有這點能力。
坐在狹窄的三等艙裏,羅錦繡抱著俞靜依睡覺,俞靜深心潮澎湃,一時恨一時氣,一時又充滿了希望、彷徨。
七殺輕輕握住他的手:“哥哥,不怕,我們去找爹。”
俞靜深皺眉:“阿嵐,哥哥能養活你,咱們沒爹,做人要有骨氣。”
七殺笑道:“撫養咱們長大,是爹的責任。和骨氣有什麽關係?”
俞靜深冷笑:“責任?他若知道什麽是責任,又怎會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
七殺依然笑咪咪:“爹錯了,咱們當兒女的應當指出來,讓他悔過自新,重新做人。”
俞振宇會悔過?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羅錦繡和俞靜深都沒把七殺的話當真。
可他們不知道,悔過這種事也分自願和被迫,不是俞振宇想不悔過便能不悔過的。
幾天後到達上海,當晚住在一個小旅館裏。半夜,七殺悄悄出了門,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俞家,還沒用靈力。
苗薇娜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借著月光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小女孩站在床邊俯身看自己,當場嚇出鬼叫。
“啊!”
俞振宇嚇得一骨碌滾下床,抱著頭不敢看闖入者,“好漢莫動手,錢財家裏有,家裏有,您要多少開個口,鄙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即將出世的孩兒,求好漢高抬貴手......”
他正搜腸刮肚地說著求饒的話,就聽一甜美童音略帶驚奇地道:“爹,您這是在說什麽呢?奶奶不是早就過世了麽?”
俞振宇和苗薇娜怔愣半晌,齊聲怒喝:“俞靜嵐!”
七殺微笑:“是我呀,我回來看你們了,開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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